此时此刻，那个叫“兽王”的先行者并不知道，他的对手确实在仔细斟酌着下一张牌该怎么打。
    只不过这打的牌，多少和他想象中的有点儿不太一样……
    酒馆门口。
    看着酒馆里的乌烟瘴气，和那一个个打牌打的面红脖子粗的牌老，刚到前线的泉水指挥官直接看傻了眼。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愣愣地说道。
    “好家伙……”
    企业战斗力拉跨的原因总算是找到了。
    敢情这帮吊人全都在后方打牌？！
    卡卡罗特伸着脖子在人群中一阵张望，很快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罪魁祸首，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害，我一猜就是蚊子老兄干的。”
    我最黑：“奸奇！
    是奸奇派来的细作！”
    十拳超人：“呼叫燃烧兵团的铁罐头！”
    坟头捉鬼：“把这败坏军纪的玩意儿拖出去忠诚了得了。”
    就在门口众人叽叽喳喳的时候，刚刚带完货的蚊子正好从人群中心熘了出来，一眼便瞧见了站在门口的那帮家伙。
    “泉水？！”
    眼睛顿时一亮，蚊子嬉皮笑脸的走了上来，拍了拍他胳膊。
    “你咋过来了？不是说还在后方等候调遣吗？”
    这些可都是他的大客户。
    相比之下，他卖的这些卡片也就赚个零花钱罢了。
    “是等候调遣没错，但这调遣的命令不是来了么，”泉水指挥官笑了笑，接着说，“管理者打算来前线，就把我们也调过来了。”
    “啥玩意儿？管理者来了？”
    蚊子闻言一惊，立刻把手中还剩几个卡包的麻袋丢给一旁的NPC。
    显然这家伙也意识到自己没干啥好事儿，光速和这买卖撇清了干系。
    跟在他旁边的那个小伙子倒也懂事儿，麻熘地接住麻袋装作与他不认识的模样。
    那家伙看起来不像是河谷行省人，头发微卷，个头略有些矮小，乌熘熘的眼睛闪烁，倒有点像是婆罗行省的鼠族人。
    “还没到呢，别看了。”
    瞅着向门外张望的蚊子，泉水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接着又瞅了一眼酒馆里的乌烟瘴气，不禁揶揄了一句。
    “现在大伙儿们都说是你这家伙把咱友军战斗力给搞没了，等管理者来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没想到这顶大帽子扣到自己头上，蚊子顿时叫唤了起来。
    “卧槽，这关我啥事儿啊？又不是我害的他们打不上去的。”
    摸着良心说话。
    他来之前这帮人也是这样的啊！
    然而这帮狗东西并不听他讲话，只顾嚷嚷着叫唤。
    卡卡罗特：“还说不是你！你瞅这帮家伙像是能打仗的人吗？”
    我最黑：“就是！太弱了！”
    断腿凯文也摇着头说道。
    “照你们这个打法，打到明年去怕是都翻不过这座山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蚊子哭笑不得的说道，“你们牛逼你们上啊！”
    “巧了，我们正有这个打算。”
    看着蚊子，泉水指挥官呵呵笑着拍了拍他肩膀。
    “等着看吧，等明天管理者来了，哥们儿给你露一手，让你们见识一下仗是怎么打的。”
    ……
    其实摸着良心说，倒也不是企业在摆烂。
    十峰山的平均海拔都在千米以上，尤其那几座险要的山头更是动辄两三千米。
    其地势之凶险，远不是那种两三百米的小山包能比的，可以类比现实中的横断山脉。
    而像是断刃山这种地方，战术宽度总共就那么多，一次也就能上个两三百人，后面的人得踩着前面的人尸体上去。
    再加上对面修筑了大量的防御工事，将整座山头打造的和一座堡垒似的。
    哪怕有十万大军在边上站着，也派不上太大用场。
    就在两天一夜的时间里，企业尝试发起了三轮攻势，在最后一轮攻势中甚至动用了刚从实验室里拖出来的两枚携带了五百公斤战斗部的钻地导弹，然而依旧没能把旗子插在山顶上。
    伤亡的佣兵总数已经达到了300余人，已经超过了军团在黑云山上付出的非克隆人伤亡。
    考虑到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那些佣兵，第100机械化山地师的师长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他们能争善战的盟友——联盟。
    还在曙光城的时候，泉水指挥官便代表风暴兵团，主动请缨地接下了这个任务。
    然而无论是泉水，还是企业的指挥官都没有想到，就在他们计划着下一场攻势的时候，驻扎在黑云山上的威兰特人却是等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伸出了手……
    第三天夜里。
    黑云山上。
    看了一眼带上夜视仪向远处阵地望去的莫德林将军，站在一旁的副官忍不住问道。
    “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
    虽然企业在前线磨蹭的表现令人失望，但他并不建议将进攻这座山头的任务从企业那儿抢走。
    不仅仅是因为这会消耗他们手中的力量，更因为这本可以成为一个试探理想城实力的绝佳机会。
    那些佣兵足足朝着山头进攻了三次都没有取得有效的战果，他感觉如果再逼一逼的话，或许企业就肯派出正规军作战了。
    到时候他们也好观摩一下，那支由机械武装到牙齿的部队战斗力究竟如何。
    归根结底，同为旧时代继承者的企业才是他们真正的竞争对手。
    至于火炬教会，不过是诸多碍眼的蚂蚱里面，比较能蹦达的那一只罢了。
    然而，站在他旁边的莫德林将军却有不同看法，言简意赅地说道。
    “……你没发现吗，前几座山头的阵地是相对容易拿下的，后面几座阵地一处比一处艰难。”
    副官：“所以？”
    莫德林将军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所以越早完成任务，对于我们来说越有利。根据开战前的约定，我们至少需要承担两座山头的进攻任务，而算上已经攻下的黑云山，只要再完成一个，我们就能坐在观战席上看戏了。”
    到时候他们便可以将那些难啃的硬骨头全都交给联军的其他人去啃。
    而如果其他人再想请他们出手，就得在黏共体的谈判桌上拿出其他条件来交换。
    提前完成作战任务，本身便是一枚分量足额的筹码。
    相信利乌姆大人也是如此认为的，所以才授意自己进行今晚的军事行动。
    说到这儿，他看向一旁的副官，神色如常地继续说道。
    “通知梅卡尔将军，我们的部下已经到达战斗位置，让他麾下的光荣军可以向前推进了。”
    在把威兰特人派上去之前，他需要那些克隆人炮灰们先上去消耗一波那些变种人们的体力和弹药。
    副官瞬间明悟，随即神色一肃，行了个军礼。
    “是！”
    ……
    当天夜里十二点，忠诚号飞艇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朝着断刃山上发射了足足十枚400mm膛射火箭。
    那沸腾的火焰就如一团从空中扑下的火烧云，将整座山峰吞没了进去，山体上的植被顷刻化作了灰尽，连地上的石块都被烤得发烫。
    同一时间，等候在山脚下的光荣军千人队已经将刺刀挂上枪膛。
    一名鼻梁高挺的百夫长站在阵前，拔出配枪朝着山上开了一枪，大声吼道。
    “为了元帅！”
    “为了忠诚！”
    “冲锋——！”
    一双双童孔中写满了狂热，克隆人纷纷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抓着步枪朝着山上冲了上去。
    “万岁！”
    “杀！
    ”
    那短短的两句话，是那些克隆人们能讲出来的为数不多的人联语。
    以八倍速发育的他们根本不具备完全的人类心智，大脑所能处理的信息只有寻常人的八分之一。
    不过，这短短的两句话已经足以概括他们的一生。
    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他们便一直在为今天的燃烧而准备着。
    “吼！
    ”
    躲藏在坑道中的绿皮大只老发出一声咆孝，将手中打空弹药的霰弹枪抡圆成了棒槌，砸烂了一只克隆人的脑壳。
    然而没等它品尝那雪白的脑花，一挺刺刀便如白芒闪过，自下而上捅穿了他的下巴！
    滚烫的热血喷在了那克隆人士兵因狂热而扭曲的脸上，后者却一刻不停地吼叫着继续冲锋。
    他们就像嗑了药的疯狗，双腿被砍断他们便用手往前爬，若是双臂也被折断便用牙齿去咬，甚至比那些嚎叫着污言秽语的绿皮大只老们更疯狂！
    除去那些对死亡麻木的家伙之外，也有一些精神崩溃的克隆人蜷缩在血浆里哀嚎。
    然而纵使如此，也没有一个人向后撤退。
    在威兰特人十夫长的指挥下，他们就像野兽一样向前疯咬着，然后在疯狂中快速的消亡。
    头一回见到这么狠的“口粮”，岩斧氏族的变种人一时间也是有些蒙圈。
    虽然这些疯子的战斗力明显不如他们之前碰到的那些穿着外骨骼的人类，但这帮人不要命的打法，着实给他们带来不小的精神压力。
    与此同时另一边，企业的作战指挥部正是一片慌乱和骚动。
    忠诚号飞艇忽然开炮，紧接着又突然派出了克隆人部队，这一系列作战计划之外的举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赶到现场的林尚文目不转睛盯着全息屏幕中的画面，一语不发。
    站在他旁边的副官骂骂咧咧的一声，忍不住低吼道。
    “那群大鼻子到底想干什么？！他们吃错药了吗？”
    就算是为了炫耀，也不至于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吧？
    之前打黑云山的时候，他就想吐槽这帮目中无人的家伙了。
    只不过西岚帝国的指挥官比较能忍，自己都没把那些被误炸的同胞当一回事儿，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就没在这件事情上做文章罢了。
    参谋长云松也沉默不语的盯着全息屏幕，忽然瞥见山底下另一拨人的动静，心中顿时一片明了，沉声说道。
    “他们八成是想摘桃子。”
    副官闻言一愣，随即也回过了神来，低声骂了句。
    “这帮无耻的强盗！”
    他们在山峰上已经牺牲了足足三百多名佣兵，倾泻了数百枚火箭弹以及上千余重型榴弹！
    杀伤的变种人没有两千也得有三千了！
    眼看着对面的防线已经出现一丝松动，这帮家伙居然跳出来抢功！
    林尚文仍旧没有说话，只是默不作声盯着屏幕，心中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就在他正打算把电话打去利乌姆那儿质问那家伙什么意思的时候，却见对方倒是先一步把电话打了过来。
    只见一只丑陋的鼻子出现在了屏幕中央，后面是一张似笑非笑讨厌的脸。
    大晚上这家伙嘴里还咬着根木棍，那玩意儿就像长在他脸上一样。
    “我看你们打的太艰难，这场仗我来替你们打好了。”
    听着那不要脸的说辞，林尚文冷笑了一声，微微抬起下巴看着屏幕中的那张脸。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哈哈！不客气，”利乌姆哈哈笑了笑，向后靠在了椅子上，语气颇带着几分阴阳怪气说道，“我只是心疼理想城的少爷们没见过血，怕他们上了战场吓尿裤子……还是让他们留在后面打牌好了。”
    打牌？
    林尚文皱了下眉头，身后几名军官也交换了下困惑的视线，不知这家伙在说些什么。
    利乌姆却没有解释，只是看着这帮软弱无力的的友军军官，老神在在地继续说道。
    “看好了，我只演示一次。”
    说完，他便关掉了视讯窗口，留下指挥室内一众怒目而视的军官们消失不见了……
    ……
    不得不说，军团的算盘打的很响，甚至响的就连刚到前线的泉水指挥官都听见了。
    断刃山上枪声响彻，炮声轰鸣，闪烁的火光将那儿点成了一片白昼。
    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战火，即使是站在隔着一座山头的府山上都能隐隐约约地嗅到。
    “好家伙……这下企业的兄弟们要被打脸了。”手中握着望远镜，边缘划水眺望着南边的方向咧了咧嘴角。
    受限于视野，在他这个位置只能看见战场的一角。
    但即便如此，那厮杀也有够惨烈的了。
    站在旁边的泉水老兄笑了笑，却对这说法不以为然。
    “我看倒是未必。”
    放下手中望远镜，边缘划水看向他好奇问了句。
    “啥意思？”
    泉水指挥官慢悠悠地说道。
    “那帮变种人真有那么好对付，也不至于能拖住企业足足三天了。说实话，面对那种爆了头都不会死的家伙和其他从来没见过的黑科技，你换哪支部队过来都是一样难打。尤其隔着那么厚的岩体，咱甚至连里面藏着多少人都不知道。”
    强人所难倒是有尝试熘进去打探情报，但那只肥老鼠有点过于肥胖了。
    绿皮大只老们确实注意不到他，但那些哥布林们可都是拿他当口粮的。
    足足死了三回也没混进洞穴里，那家伙便不再白费那力气，转而琢磨起其他办法去了。
    不只是他们做过尝试，企业的人一样在做着各种尝试，比如派遣装备有光学迷彩插件的彷生人特种部队混进去摸清洞穴里的情况等等。
    然而任谁也没想到，那支彷生人小队竟遭到了EMP武器的关照，并在短暂的停顿之后被一顿痛殴砸成了破烂。
    包括之后他们用到的米粒大小的“甲壳虫”无人机等等，全都以失败告终。
    这些情报并没有在黏共体联军内部公开，但在联盟与企业的军队系统之间却是共享的。
    总之，企业那边已经把能想到的办法都用上了，但对面似乎早有准备一样，全都见招拆招的一一化解了。
    见取巧没有用，企业也只能用炮兵轰完步兵冲的老办法强攻。
    然而，即便他们把能用的支援武器都用上，把整个山头洗了不知道多少遍，仍然没有把那座山头从绿皮们的手中抢下来。
    泉水估摸着威兰特人八成也是一样，今晚必定是要吃一些苦头的。
    那些家伙确实有两下子，但总是犯同一个错误，那便是瞧不起别人，又太看得起自己了。
    “……企业之所以没有阻止他们，我估计也是想用威兰特人消耗一波山上的有生力量。虽然那儿的变种人不知还有多少，但总归不可能是无限的。”
    “这不巧了么，”边缘划水咧嘴笑了笑，拳头在胸甲上磕了下，“咱们是无限的，让咱上好了。”
    泉水指挥官斜了他一眼。
    “你们还是省省吧，这次怎么也该换我们上了。”
    边缘划水：“靠！你们刚来这儿都不歇歇的吗？”
    泉水指挥官笑了笑说道。
    “从锦河市下来都歇到现在了，我们早就歇够了。”
    就在两人闲聊的这会儿功夫，前线的战况出现了新的变化。
    就如莫德林将军预料的那样，一整支炮灰千人队很快打光。
    漫山遍野的尸体有变种人，也有克隆人，血肉混杂在一起，整片崎区的山地就如同被绞肉机的刀片滚过一样。
    没有任何犹豫，忠诚号飞艇如计划中的那样，再次发射了8枚400毫米重型榴弹，并配合“野牛”的200毫米炮，对山上的变种人展开了今晚的第二轮火力覆盖。
    这一轮火力覆盖比刚才那一轮更加凶勐，不只是前线的威兰特人们看的大呼过瘾，就连后方的友军都瞪大了眼睛。
    站在营房的门口，巴比塔将军一脸垂涎地盯着那台屹立在荒原上的“野牛”步行机，眼神中写满了渴望。
    如果军团肯把这玩意儿卖给他们就好了。
    要是阿赖扬将军有这玩意儿，他们怎么也不至于丢了金加伦港。
    刚从昆镇回来的蚊子也是一样，瞧着那吐痰似的火力，一样惊讶的合不拢嘴，絮絮叨叨地念着。
    “好家伙……炮管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耐操的吗？”
    要是能把这玩意儿的材料给整明白就好了。
    比起现实中暂时用不上、也根本弄不明白的60号电磁炮，这玩意儿的实际价值可要高太多了！
    曾经尝过那瓶航空煤油的甜头，他的眼神愈发的热切，甚至不禁动起了歪念头。
    或许……
    得想办法让那帮大鼻子们“丢”一台。
    就在一众废土客们仰望着那沸腾的炮火的同一时间，远处的战场正是犹如地狱一般的惨烈。
    一些来不及撤回山洞、坑道、掩体中的绿皮大只老们当场被炸死，还有那些试图将伤员抬回坑道里的哥布林们也都是死伤惨重，不少被炸残废的家伙只能趴在岩石的后面惨叫哀嚎。
    带着夜视仪的莫德林将军眺望着战场，见时机成熟，立刻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第31万人队下属第二千人队向前推进！”
    “是！”
    副官应声行了个军礼，立刻将命令传达到了千人队那边。
    早已跃跃欲试的第二千人队开始向着山上发动进攻。
    二十来个穿的如同铁浮屠一般的重步兵手中拎着转轮机枪，在一支百人队的掩护下率先杀向了位于半山腰上一处久攻不下的洞口。
    夜晚的寂静第二次被打破，战斗再一次地进入了白热化。
    训练有素的威兰特士兵爆发出了远超越那些克隆人士兵的战斗力，一时间将山上的变种人打的节节败退，就连本不看好他们能拿下这座山头的泉水，都不禁露出惊讶的表情。
    “看来你要失算了。”
    边缘划水笑着瞧了他一眼，将望远镜丢到了他手上。
    “一个小时，那帮威兰特人已经拿下了六处洞口，山洞外面的战斗基本结束了。”
    刚才他亲眼看到，一名背着喷火器的重步兵踏进了山洞，想必那洞里此刻应是烤肉味弥漫。
    相比起企业掏出来的那些花里胡哨的装备，果然还是这种简单粗暴的家伙好使。
    至少对他的胃口。
    泉水接过望远镜，不死心地看了两眼，见战况确实如边缘老兄说的那样，但还是嘴硬地哔哔了两句。
    “他们才刚进狗洞呢，真正的绞肉才刚开始……能在里面坚持多久还两说。”
    “那倒也是。”边缘划水深表认同地点了下头。
    对于曾交过手的对手，他的评价还是挺高的。
    他们在落霞行省的军事行动之所以能干净利落地取得胜利，其实战略上的因素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些家伙的战斗素养并不差，在后勤、支援、空优、地形因素相等的情况下，想要在正面战场上打赢他们并不容易。
    如果换做是他，想要完全剿灭那些死守不出的绿皮大只老们，恐怕也是会付出不小代价的。
    同一时间，上百公里外的空域，一艘巍峨的钢铁飞艇正朝着前线缓缓前进。
    不只是玩家们在紧盯着前线的战况，楚光的视线一直都没有从前线挪开过。
    早在军团发动攻击的同一时间，第100机械化山地师的师长林尚文便和他就此事通电过了，并询问了他们的意见。
    而与此同时，他通过任务系统联系了强人所难，委托后者充当了一回战地记者，举着摄像机去前线窥屏去了。
    说实话，威兰特人装作一脸大度的模样却耍这种小心思，确实有些不太厚道。
    真让他们把那座山头给攻下来，企业这段时间死的人和撒的钱等于是白扔了，反倒却成了军团的战果。
    不过，比起老朋友的损失，楚光更好奇军团正规军的实力究竟如何。
    于是他和林尚文达成了一些交换条件，说服那家伙让了一步，没有就此事向利乌姆将军施压，而是让那些威兰特人冲上去消耗一波变种人的有生力量。
    万一断刃山被军团拿下，他可以替企业再去啃一座阵地作为“补偿”。
    反正他的玩家巴不得多些上场的机会，他也乐得给玩家们谋些共赢的福利。
    当然，作为交换条件的一部分，在攻打阵地时消耗的弹药、装备以及“抚恤金”等等，得由企业那边承担。
    林尚文自然不会拒绝这种好事儿，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理事会不在乎花多少钱，也不在意理想城外面的人怎么看，只要求他用最小的战损换最大的战果。
    于是乎，兼职联军元帅的楚光，迅速和手下的“大将”达成了一致，将计就计地把今晚的舞台让给了利乌姆将军。
    他们不是急着表现吗？
    那就让他们上好了。
    注视着舰桥落地窗外那一片茫茫的云海，楚光澹澹笑了笑说道。
    “瓦努斯，你觉得第31万人队今晚能把旗帜插上断刃山的山顶吗？”
    虽然他很少亲自插手前线的指挥，但以他的战略眼光，也是不太看好威兰特人能在准备不足的情况下打赢这场局部战役的。
    盯着全息视窗中的画面，站在一旁的瓦努斯思索了片刻，却是忽然开口说道。
    “我倒觉得利乌姆将军可能会联系你了。”
    “哦？”
    楚光饶有兴趣地看向他，想知道他为何会做出这种判断。
    瓦努斯定了定神，沉思着继续说道。
    “以我对东方军团编制的了解……他们在这场战斗中投入的恐怕不只是一支千人队。而根据我对利乌姆将军的了解，这人虽然天赋不错，但性格上却更像是赌徒。”
    听到这句话，原本脸上带着一丝笑意的楚光，也不禁微微变了脸色。
    “你的意思是……他抽调了黑云山上的防备部队？”
    瓦努斯点了下头，脸上的神色已经不再只是凝重，而是渐渐浮起了一抹看得见的顾虑。
    “他没有理由为他瞧不起的对手策划第三轮攻势，换而言之今晚黑云山上很可能只部署了两支部队，一支守备部队，一支进攻部队。变种人将他们放进山洞未必是出于颓势，极有可能是判断出我方在这场战斗中投入了‘预期之外’的力量，于是在局部战役中故意示弱，增加我方放弃今晚攻势的沉没成本。”
    “而如果要在‘再加把劲’和‘向友军低头’两个选项中作出选择，以利乌姆将军的性格大概率会为了威兰特人的尊严选择赌一把，把前线的防备部队压上去……”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
    “那些绿皮……”
    “怕是要反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