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岚，这个蛋糕虽然很廉价，但却是我花了一下午用心做的，你能不能收下来……”
    程素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希冀，捧着蛋糕礼盒，重新递到李冰岚面前。
    然而。
    李冰岚继续摇头，面容坚定，丝毫没有接过来的意思，任由程素的双手僵硬在半空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她忽然眉头一皱，敏锐的察觉到程素眸中的希冀在不断消退，眼神也逐渐空洞，变得毫无光泽。
    “你拿回去吧，留着自己吃。”
    李冰岚语气坚定，不经意瞥了李月一眼。
    对方面沉如水，目光冷冽，正在愤怒的看着她。
    李冰岚收回视线，却看到程素不为所动，仍然捧着礼盒，继续小心翼翼的开口。
    “那冰岚，我第二个条件，送你一件生日礼物，算做完成了吗？”程素一字一句，咬着牙问道。
    说着，他投来一抹央求般的眼神，仿若希望她能点一下头。
    “你说呢？”
    李冰岚语气平淡，短短的三个字，便亲手击碎他的希望。
    程素缓缓收回礼盒，低垂下头，面如死灰。
    下一秒。
    他点了点头，平静无比的吐出一个字。
    “嗯。”
    听到这简单的一个字，李冰岚却不禁陷入沉默。
    就在此时，她发现程素逐渐抬起头，再次看向她，却宛若看着一名普通的路人，再也没有以前熟悉的味道。
    李冰岚虽然面不改色，但心脏却宛若被横切一刀，感觉蓦然一痛。
    “生日快乐……”
    她耳边传来程素淡淡的祝福，但恍然回过神来，他已经抱着礼盒，越过众多的宾客，落寞的跑出酒店。
    过去半晌。
    李冰岚才回过神来，目光扫视整个宴客厅，已经看不到程素的身影。
    …………
    收完所有的生日礼物，宴会才正式开始。
    李冰岚心不在焉，应付着敬酒的宾客。
    这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她本应笑容满面，然而却发觉自己怎么也笑不出来。
    恍惚之间。
    李冰岚端着酒杯，才发现已经走到母亲的跟前。
    她张了张嘴，最终一语不发。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不想当众斥责你。回去之后，你必须取得程素原谅，否则我会考虑收回你集团的管理权。”
    李月说完，脸色有些冷漠。
    她打开一瓶高档红酒，而后给李冰岚倒了一杯。
    在这红酒里面，藏着一种名为“烈阳散”的情药，只要随便沾上一点，就算意志如钢的女人，也会控制不住自己，对看到的男子施暴。
    而男人饮下烈阳散，效果亦然，会彻底迷失，配合女人的任何举动。
    “不过，刚刚给程素敬酒，他只喝下一丁点，恐怕烈阳散药效不够……”李月内心暗道。
    不仅如此。
    就在刚才，她敏锐的发现程素眼神中的绝望，就像麻木的死人一样。
    “程素他，会不会想不开……”
    下意识的。
    李月心中一突，不敢往坏的方面去想。
    趁着宴会过半，她本想拿出手机，给程素打一个电话。
    然而周围涌上来攀谈的宾客，却直接将她“淹没”。
    程素回到别墅，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
    他换了一双鞋子，迈入自己的卧室之中，草草的洗了个澡。
    身上传来怪异的感觉，应该是烈阳散药效发作的征兆。
    程素刚才通过倾听心声，便知道李月给他下药了，于是李月过来敬酒的时候，他只是小抿一口，佯装不胜酒力的样子。
    他今晚不准备直播，要专心应付即将发生的事情。
    如果操作得当的话，他离自尽也就更进一步了。
    “母亲绝症恶化，不日即将病逝。”
    “而我失去所谓的清白，两个理由加起来，自杀也就站得住脚了！”
    程素内心暗暗分析，事情都在掌控之内。
    如果所料不错，这次任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
    只是不知道布置如此之久，过程也算相当严谨的自杀，到底会给自己带来多长时间的寿命？
    程素不由得相当期待。
    十年？
    二十年？
    还是更久？
    ……
    “李冰岚忙于应付宴会，可能没空翻手机看卧室的监控……但为了保险起见，这场戏必须继续演下去。”
    程素心中想到。
    于是从进入别墅开始，他脸颊一直挂着浓浓的哀伤，双眼空洞，看不见丝毫光泽。
    走进卧室内。
    程素坐在床边，看着手中蛋糕出神好一会儿，再把它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除了蛋糕之外，柜子上两本鲜红的献血证书，同样十分显眼。
    不仅如此。
    他还把程艳的病历单给顺了过来，和献血证书放到一起。
    通过心声得知，李冰岚并不清楚他母亲重病的消息，只知道他和李月签了卖身合同。
    程素咬着牙，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正对着监控方向，故意拨通李冰岚公司电话。
    等了许久。
    不出他所料，由于公司早已下班，电话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他装作不知道，眼神略带希冀的再度拨出……
    终于。
    直到第三次无人接听，程素终于“崩溃”，任由手机砸落在地上，眸子溢出两行清澈的泪水。
    “冰岚……我恨你……”
    程素轻声说着，但处在安静的卧室，哪怕他故意压低声音，也足以让监控拍的一清二楚。
    入夜。
    李冰岚喝的脸色微醺，身上布满淡淡的酒精气息。
    她坐在车子上吃下一粒醒酒药，望着外面的夜色，却感觉内心无比烦躁。
    似乎有一团无名的火焰，在她的小腹处不断燃烧。
    “怎么回事？难道是喝太多了吗？”
    李冰岚暗念一句，随即内心渐渐升起疑惑。
    她往常久经商场，早已做到千杯不醉。
    今晚喝的虽然很多，但也不足以让她感到如此难受。
    而且她隐隐感觉到，这种难受不是酒精方面的难受，而是出于另外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闭上眼睛。
    但第一幅出现的画面，竟然是程素的模样。
    而且还是他身着泳衣，在温泉池里畅游的画面。
    “张管家，快点回到别墅。”
    李冰岚重重摇头，她打算回去冲个冷水澡，将这种诡异的感觉驱逐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