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月要求。
    江秀秀直接答应下来。
    没了李月这个大灯泡，整个病房的空气似乎都清新数倍。
    “你去吧……”
    江秀秀摆摆手，走到门口，目视李月离开的背影。
    她眸子渐渐冰冷。
    如果设计程素的人不是李月，而是一名普通人的话……
    恐怕在踏出医院的刹那，就已经成为一具尸体。
    她能从枪林弹雨中活下来，绝非对敌人心慈手软的女人。
    而李月。
    已然成为她的大敌！
    “咳咳！”
    程素突然咳嗽出声。
    江秀秀从魔怔中清醒，回头看向程素之时，脸上所有的杀气全然消退，转为和煦如风的笑容。
    …………
    入夜。
    一处靠海的茶餐厅，环境优雅，传来温柔的钢琴声。
    两名女子对坐，桌子上摆满了各色点心，然而尽皆一筷未动。
    “冰岚，你怎么能这么颓废！”
    范芸伸出手，抢过李冰岚的酒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唔……”
    海风寒凉，吹拂在李冰岚酡红的脸颊，令她微微清醒过来。
    “你怎么能这么颓废？就因为程素吗？”
    听到范芸的疑问，李冰岚只是摇摇头。
    酒杯被抢走，她就拿着瓶子，猛然灌了一口，而后闷声咳嗽起来。
    范芸十分无奈，她没想到商场意气风发的假女友，也有如此软弱的一面。
    这时候茶餐厅空无一人，门口也挂上“停止营业”的牌子，餐厅内灯光昏暗不明，有点类似于地下酒吧。
    这座茶餐厅属于范芸的产业。
    她平常喜欢坐在这里，看海写歌，抒发郁闷的情绪。
    而且这里地处偏僻，除了极个别人，很少有粉丝知道她待在这里。
    一个月前，范芸曾经与李冰岚一同旅游，对方还信誓旦旦，说不会对那个男人动情。
    可现在呢？
    李冰岚已经变得如此意志消沉，大晚上的跑到她家餐厅，只是一个劲喝闷酒，菜都不吃一口。
    “阿芸，我对不起他……他如果出现三长两短，我肯定会后悔一辈子。”
    她放下酒瓶，趴在餐桌上，整张脸喝的酡红。
    范芸看着这一幕，感觉李冰岚在对待感情方面，幼稚的令她不能理解。
    她第一次见李冰岚哭泣，没想到对方一向要强，竟也有软弱的一面。
    “好了好了……听你说他不是抢救回来了吗？大不了以后找机会做出补偿呗。”
    “男人嘛！给他买好看的包包，包治百病！还有亮闪闪的珠宝，全部都安排上！”
    范芸不以为然，轻抚着李冰岚的后背。
    她死心塌地的喜欢李冰岚，所以对于李冰岚突然的移情别恋，恨不得能把程素一口咬死！
    但表面上，她不能对程素做出任何报复性的举动。
    如果她动了程素，势必会被李月查出，连带她身后的范家，都会被殃及池鱼。
    只不过。
    李冰岚能动真感情，确实让范芸没有料到。
    她虽然没有和任何一名男人发生关系，但对待感情方面，比之李冰岚成熟无数倍。
    她站在娱乐圈顶层，本身又属于资本家行列，许多妄想依靠皮囊出名的男星，拼了命想给她潜规则。
    而她不潜，这些男星便转投其余女人怀抱，实属常态。
    范芸见过不少公布恋爱关系，过段时间就故意闹分手，博取一波流量的明星。
    也没见双方情绪波动，第二天照样正常跑业务，拉满档期。
    所以对于男女之情，范芸一向很不敏感。
    “真爱”这两个字。
    兴许这辈子都与她无缘……
    …………
    李冰岚眼神带着丝丝悔意，再次喝了一口酒。
    “我不能去找他，也很难做出补偿！”
    她轻声说着，对面的范芸明显更为疑惑。
    “为什么？你平常需要工作，但每天抽一两个小时出来，应该不算难事吧？他还能化身妖魔猛兽，把你一口吃了不成？”范芸疑惑道，言语中多少带点对程素的贬斥。
    李冰岚神情低落，轻轻叹了口气。
    “我妈给我看了诊断单，以及偷偷录下和程素的对话……他失忆了！而且不能受到刺激，否则可能再生出自杀倾向。”
    “这么狗血？还失忆？如果不是认识你十年，我还以为是哪部韩剧的剧情呢！”范芸睁大眼睛，无奈的笑道。
    “我没骗你……”
    李冰岚摇摇头，她想起两个小时前，李月甩到她身上的病历单。
    上面清楚的写着“选择性失忆”、“抑郁症”的字眼。
    她仔细看过之后，陷入深深的沉默。
    这意味着，她短时间不能再见程素。
    哪怕要见他，也必须藏在暗地里，将自己全副伪装，不能让程素认出来。
    李冰岚在心里准备良久的一套补偿计划，不得已全盘推翻，整个人像针扎般，陷入痛苦和自责。
    所以。
    她今晚除了找范芸倾诉。
    还想让范芸代替她，补偿对程素犯下的过错。
    …………
    时间转眼即逝。
    已经度过一个星期。
    医院内。
    李月搀扶着程素，陪着他下床走路，动作小心翼翼。
    这段时间她一直以护士身份自居，陪伴在程素左右，甚至找院方要来一套护士服，以及一副假吊牌。
    偶然见到程素露出笑容，她都能暗暗开心许久。
    但今天。
    张医生传来一道不好的消息：程素的母亲，终于还是支撑不住。
    在今天早晨病逝了！
    李月吩咐张医生，先隐瞒这个消息。
    毕竟。
    程素不能再受到精神上的刺激，如果不加以隐瞒，恐怕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
    “小素，你这病刚刚痊愈，咱们走慢一点吧……”
    李月故意找话题聊天，只口不提程艳的事情。
    她小心搀扶着程素臂弯，陪着程素在医院花园散步。
    作为国内排名前列的医院。
    天海第一军医院除了医疗设备顶尖之外，各项基础设施也十分完善。
    这处供病人休闲散步的花园，占地很广，环境美不胜收。
    “嗯。”
    程素点点头，放慢脚步。
    李月跟着程素的步伐走，笑容满面的开口道：“我听主治医生说，你的病情恢复很好！不久就能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