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面对慕青之时，贝婉蓉低垂着头，默默看着地面，感到后背仿佛存在一堵堵无形的墙壁，从四面八方挤压在她的身上。
    慕青并不是在向她示威，而是上位超能力者在面对中位超能者时候，身体自然而然流露的威势。
    “呼呼……”
    贝婉蓉几次调整呼吸，强迫心底冷静下来，俏脸并未出现丝毫异色。
    在听到莫瑞介绍后，贝婉蓉也挂上一抹恭敬之色，学着莫瑞的叫法，称呼了一句“润玉女士”。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慕青几步走到她身边，红唇轻启道：“我看了你的资料，你叫做贝婉蓉？是来自大夏的一名孤儿？”
    “是的，润玉女士。”
    贝婉蓉闻言点了点头，脸上恭敬之色不减分毫，她一直开启着易容术，用的一张和她本身只有两分相似的女人脸。
    她这次卧底的目标，便是成为慕青的心腹，获得足够的信任后，再里应外合覆灭黑鹰组织。
    原本贝婉蓉以为，她至少要再过两三年，甚至是五年，爬到莫瑞的位置，才有机会接触到慕青。
    但没想到。
    慕青竟然提前出现在她面前，如果抓住这次机会……
    想到这，贝婉蓉握了握拳，心跳微微加速。
    “贝婉蓉，我刚刚在观察你……”
    慕青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贝婉蓉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贝婉蓉转头看向慕青，表情故作平静，但心中已经升腾起一阵忐忑，面色诡怪。
    ‘慕青刚刚在观察我？难不成，她发现了我的卧底身份？’贝婉蓉仔细一想，震惊的同时又暗自摇头。
    如果对方真能确定她的身份，早就把她制服，甚至击毙当场，根本不会有和她沟通的机会。
    想到这里。
    贝婉蓉心中一稳，但同时更加谨慎，向慕青投去一个疑惑的目光道：“润玉女士，我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去观察？”
    她轻声问了一句，不动声色的记下慕青的全貌，发现对方应该也化着妆，却不能掩盖那副绝美的容貌。
    贝婉蓉暗自惊叹，忍不住在对方的脸颊上多瞥了一眼。
    ‘没想到，这慕青作恶多端，可上天却给了她一副无暇的容颜。以她的身份和地位，肯定祸害过不少良家男子！’‘不过，也有可能慕青斩断七情六欲，对男人没法生出情爱，到现在也没拥有男人也说不定....’贝婉蓉正想着，却摇摇头，暗叹自己想的太歪。
    毕竟慕青有没有过男人，管她何事？
    慕青面色平淡，几步越过贝婉蓉，缓缓坐在莫瑞的椅子上。
    “贝小姐，我想请问，你明明没有受伤，为何先去医药库一趟，补充医疗箱里的药品？”
    “嗯？”
    贝婉蓉闻言，嘴唇一抿，心里不断想着搪塞的措辞。
    但一时间。
    她竟然无言以对，只是微微低下头。
    贝婉蓉确实没料到，这慕青竟然观察的这般细致，连她去补充医疗箱这样的小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
    实际上。
    程素明明身受重伤，却能恢复的如此迅速，不到半月时间，就能下地行走，很大一部分归功于黑鹰的速效疗伤药——「hy2」。
    「hy2」疗伤药并不常见，随便拿出一颗，在黑市都能炒到上万米金，是保命神器。
    而黑鹰几经打击，都能在地下世界屹立不倒，是因为慕青手里掌握着一条「hy2」疗伤药的生产线，与许多战争国家都有药品贸易往来。
    贝婉蓉完全没料到，从她一踏入分部大门开始，慕青就在悄悄观察她的举动。
    此时的慕青不缓不慢，抬头凝视贝婉蓉的眸子，继续开口道：“这是不是能说明一点，你为某个人治疗过伤势？而这个人，我猜是那个受到你枪击，而奄奄一息的程素吧？”
    说到这里。
    贝婉蓉陡然一惊，整个人呼吸骤沉，抬头看着慕青的眼神。
    “是....”
    既然无法隐瞒，她干脆的回了一句。
    贝婉蓉话音刚落。
    还未等到慕青发怒，莫瑞整个人脸色一阵胀红，气急败坏的指着贝婉蓉的鼻子道：“贝婉蓉，你怎么可以私自包庇暗杀目标！如果这事被雇主知道，再广泛散播出去，会对我们黑鹰造成多恶劣的影响？！还会有人给我们发布委托吗？”
    莫瑞顿了一秒，又接着开口说道：“现在那个程素在哪里！今天晚上，我需要看到他的尸体！才会承认你完成这次的任务！”
    实际上。
    莫瑞在维护贝婉蓉，给她争取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
    如果这件事情交给眼前的“润玉女士”处理，传闻对方手段铁血无情，贝婉蓉就算立刻枪杀程素，也依旧违反了黑鹰的规矩，逃不过死亡一途。
    这时候贝婉蓉无法保持沉默，如果她不辩驳一句，或是找出合适的托词，依照黑鹰的铁律，她根本无法活过今夜。
    ‘我绝对不能死！我背负着国家的使命，背负着七名战友的期望，我要剿灭黑鹰组织，为牺牲的战友复仇！”
    贝婉蓉死死的咬着牙，脑海闪过一帧帧画面，最后定格在程素的身上。
    将近十天的海上漂泊，她已经对程素产生一丝情愫，以及不浅的爱慕。
    选择爱情。
    还是选择使命……
    贝婉蓉大脑嗡嗡作响。
    过了半晌。
    她才看像莫瑞，凝视小片刻后才转过头，看着慕青的脸颊，语气十分平缓的说道：“润玉女士，我之所以不杀程素，是因为……我想把他献给慕总，博取到更好的前途！”
    身为卧底，贝婉蓉系统的训练过演技，但她说出这句话之时，仍然感觉心在滴血，像有人拿着一把钝刀子，在不断切割她的心脏，表情险些崩溃。
    “对不起....”贝婉蓉暗暗默念，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之色，被她隐藏的极深。
    在家国大义面前，她最终选择了国家，选择为牺牲的战友们复仇。
    慕青眉头深皱，忽然坐直身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你想献给慕总一名男人？你觉得慕总可能答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