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上血流如注。
    慕青这一刀扎得很深，肌肤之外只能看见一截刀柄。
    落刀之后，她侧过脸，对摄像头投去一束挑衅的目光。
    慕青刚才在暗网私信李月，并且开启了“视频”功能，成功的连线到李月。
    现在的慕青不止要录制视频，还要用现场直播的方式羞辱李月，让对方也生活在痛苦之中。
    祝婆婆是如今唯一陪伴她，没有把她当做魔头的长辈，而且二十年前她曾经被大夏官方通缉，也是祝婆婆冒着巨大风险，为她提供了各种帮助。
    虽然祝婆婆和她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只是曾经慕家的大管家，但慕青依旧把她当成自己的亲人看待。
    祝婆婆被牵连杀死，并未暴露她的行踪，想来死前绝对被李月折磨的不轻。
    慕青内心涌起阵阵难受，要把李月施加在祝婆婆身上的折磨，十倍的奉还给对方。
    …………
    另一边。
    程素看到伤口出血，内心丝毫不慌。
    “慕青，不要……”
    他完美演技发动，下一秒表情痛苦，俊脸煞白，一把抓住慕青的手，试图把餐刀拔出来。
    但程素只用上三分力气，所以他丝毫不觉得自己的挣扎会有效果，只是在装装样子罢了。
    “哼....”
    慕青果然没有松手的意思，任由餐刀深深没入程素的肩胛骨中，眼神除了冷漠之外，没有半点的怜悯。
    ‘现在慕青的状态有些狂暴，像半人半机器，如果我自杀的话，她很可能不会救我，导致任务以失败告终。’程素内心默默想到。
    ‘所以必须提升她的好感度，激活她内心善良一面的人格，亦或者在不提升好感度的前提下，让慕青有必须救我的理由。’程素继续想着，却有些头疼起来。
    想法虽然可行，但实施起来的难度尤其之高，毫无思路。
    慕青的攻略难度比之一开始的李冰岚，要更加难上数倍，李冰岚是外冷内热，但慕青却是真正的冷漠型女人。
    指望对方救自己，要么抓住合适的契机，要么只能依靠时间来积累好感。
    …………
    摄像头的指示灯在闪烁，把视频画面传输到李月的电脑。
    在见到程素的刹那，李月几乎以为自己眼花，甚至眨了眨眼睛。
    毕竟贝婉蓉早就告诉过她，程素是被慕青给活活掐死，尸体也是连夜送去掩埋。
    贝婉蓉来自军方，她没理由撒谎，大概率说的是真话。
    所以其中必然存在更深的隐情。
    但现在峰回路转，程素还活着，李月的内心就已经很高兴。
    只要程素健在，就有救回来的希望。
    慕青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程素，发现他额头冒出冷汗，因为剧痛的原因浑身在轻轻的颤抖。
    李月给她私信一条消息。
    但慕青并没有特意去看，她能猜到内容无非就是威胁，亦或者开出丰厚条件，让她释放程素回家。
    “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照做！”慕青左右转动刀柄，进一步增加力量，看着程素艰难的大口呼气，口中发出痛苦的低吟声，明显已经绝望到极点。
    她脸颊动了动，握着餐刀的手竟有一瞬间的停顿。
    “嗯？”
    慕青眉头微皱，脸庞动了动，曾经自己杀人如麻，却都没有带给她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她沉默了一小会儿，想要追溯这一丝异样感，但受到斩情断欲的影响，却怎么都抓不到重点。
    “看着摄像头！”慕青烦躁的摇摇头，不再多想，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不！”
    程素想了想，口中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咬着牙看向慕青，把头瞥向另外一边。
    慕青起先一愣，随即捏住程素的脸，把他强行扭转对准摄像头。
    “你知道，你的义母做了什么事情吗？她杀了我的亲人！那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慕青声音冰冷的说道。
    她低着头，看到程素眼眶通红，却是向她投来一丝轻蔑的目光。
    “像你们这种恶人，全……全部死光才好....好！”程素呼吸急促，语气断断续续道。
    “你！哈哈哈！”
    慕青听到这句话，愤怒的说不出半句话，过了半晌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恶人！好！那我便恶给你看！”
    话音刚落。
    慕青却是拔出餐刀，面向摄像头冷笑说道：“李月，你好好看着，我是怎么折磨你宝贝儿子的！”
    “我一定会让你死！死得很惨！”李月声音愤怒无比，从摄像头的话筒中传出。
    随即。
    下一秒。
    慕青在拔出餐刀之后，听到李月口中的威胁，表情丝毫没有半点变化。
    她扬起仍在滴血的餐刀，对准程素另外一边的肩膀，猛然扎了下去！
    “噗嗤……”
    餐刀很顺滑的没入皮肤，出现轻微割肉的声音，血液从伤口中溅射而出，落在程素俊美的脸庞之上。
    “不要！小素！”
    李月惊呼一声，看到慕青的动作之后，整个人心都在滴血！
    她暂住在新金山的一处豪华酒店内，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慕青并未理会李月，只是俯身凝视程素的眼睛，缓缓问道：“疼吗？”
    程素张了张嘴，却是“痛”到说不出话。
    慕青坐在程素的身上，原本阴冷的俏脸，此刻却是忽然笑起来，轻声开口道：“这样，你对着摄像头，然后说一声「贱人」，我就不再折磨你，好不好？”
    她的声音在程素耳边响起，带着强烈的诱惑力。
    不多时。
    慕青终于看到，程素眼眸抬起，正对着摄像头，嘴唇小幅度动了动。
    李月握紧了拳头，起先担心程素会禁不住折磨，骂她贱人让慕青停止动作。
    但随即又坦然接受。
    如果程素骂她贱人之后，便不会再受到折磨，哪怕骂十声，一百声，她都愿意承受下来！
    数秒过后。
    李月看到程素眸子轻抬，口中发出虚弱的声音。
    “妈，不……不要管我……我没事的……”
    而在此时。
    李月赫然见到，程素看着摄像头，在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强行挤出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