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武大萝早早醒来，发现还在沉沉昏睡的枕边男子，顿时一副怒从心生的表情。
    “起来！”
    她用力摇晃程素的胳膊，强行将他唤醒。
    “去给老娘做饭！”
    程素低头不语，就像一具木头桩子，表情木然的起身穿戴整齐，随后去了柴房忙碌。
    不多时。
    他端出一锅淡粥，以及两份普通的小菜，放到餐桌上面。
    武大萝正在准备烧饼，程素给她端过去的时候，她一声不吭，表情里的嫌恶肉眼可见。
    “大萝，该喝粥了。”
    程素轻声细语的开口，仍旧一副贤夫良父的模样，对于武大萝的嫌弃选择默默承受。
    “帮我吹凉了！”
    武大萝瞥了程素一眼，随后继续忙碌着制作烧饼。
    “嗯。”
    程素应了一声。
    不多时。
    他将吹凉的粥重新端给武大萝，武大萝接到手里，两三口直接一饮而尽。
    “这粥淡的和水似的！你这赔钱货，是不是为了省钱，故意放少了米？”武大萝放下碗，厉声质问道。
    程素装作很惊慌，摆了摆手。
    “我没有少放米，明明和以前一样的。”
    “还敢狡辩？！”武大萝冷哼一声，忽然抽起旁边烧火的棍子，朝程素的手臂砸去。
    程素不躲不闪，任由右臂被黝黑的棍子砸中。
    被砸中的部位不痛不痒，仅仅传来一丝酥麻感。
    但他还是捂着手臂，俊脸唰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程素能够感知到，骨骼已经出现一丝裂痕。
    武大萝丢掉棍子，不顾程素表情的痛楚，不仅没安慰他，反而继续冷声威胁道：“下次再敢煮的这么稀，看我敢打不死你！赔钱货！”
    “我知道了……”
    程素眼眶微红，点了点头，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时间转眼又过去一个月。
    以往武大萝就十分不待见秦金莲，日常对他动辄打骂。
    如今武二萝走后，武大萝没人劝阻，更加的变本加厉，家暴秦金莲更是家常便饭。
    武家隔壁住着一位名叫“王伯”的老人。
    他家里开着一间不大不小的茶坊。
    王伯无儿无女，年轻时不曾嫁人。
    如今已年近六十，兼职青山镇的媒婆和百事通。
    程素时常从王伯的茶坊路过，偶尔见到他，也会点头打一声招呼。
    今天早晨。
    程素和往常一样，准备出门买菜，朝旁边的王伯点点头，算作打招呼。
    王伯忽然叫住他。
    “金莲啊，你过来，阿伯有事跟你说。”
    王伯面带微笑。
    想起昨日西门兰找上他，偷偷塞给他三十两银子。
    要他帮忙搞定秦金莲的事情。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王伯立刻见钱眼开，对这件事相当上心。
    若能促成她和秦金莲暗中苟且，还另有五十两银子的报酬！
    “王伯，有什么事情吗？”
    程素身为梦境的潜在掌控者，哪怕离他八百里远的一只蚊子，被人拍死，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对于西门兰找上王伯，和王伯密谋给他挖坑的事情，程素其实也是知道。
    “我打算开一间布坊，卖布匹和衣服，不知道你会不会做衣服？”
    程素沉吟片刻，随即点了点头：“会。”
    “既然如此，那你每天正午到伯伯家里制衣，黄昏时分再回家。伯伯每个月给你两百文钱，你觉得如何？”王伯问道。
    她刻意开出一个高价，目的就是为了吸引秦金莲同意。
    果不其然。
    在听到这个价钱之后，面前的男人直接愣住。
    “可以是可以，不过王伯，两百文会不会太多了？”
    程素皱着眉头，微微迷惑的问道。
    “不多……”
    王伯摆了摆手，朝程素走过来，浑身散发着脂粉的味道。
    明明年近六十，还和小年轻一样往脸上涂脂抹粉。
    王伯小声的在程素耳边说道：“实不相瞒，你的这份工，是西门大官人亲自给你安排的。”
    “西门小姐！”
    程素大吃一惊，随后咬着牙，满脸复杂之色：“原来是她啊。”
    王伯想了想，在程素耳边添了把火。
    “依伯伯看，你当初若是没嫁给武大萝，兴许和西门官人有机会呢！老夫和西门家有旧，除了你，老夫从未见过西门大官人对任何一名男人这般上心。”
    “王伯……你别胡说！西门小姐宅心仁厚，她只是随手帮我一把而已。”
    程素故意红了红脸，小声说道。
    “更何况，我已经嫁给武大萝……”
    说到这里，程素眼神微微一黯，摇头道：“就算没嫁，西门小姐是读书人，身家不菲，也看不上我这等蒲柳之姿。”
    “金莲，此言差矣！”
    就在这时，一名手持折扇，翩翩如玉的女子，从巷口走了出来。
    正是西门兰。
    她穿着一袭昂贵的貂裘，嘴上噙着淡笑，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缺点。
    “西门小姐。”
    “西门大官人。”
    见到西门兰，程素和王伯一同打招呼道。
    西门兰看向王伯，认真道：“王伯，金莲今后到你这做衣服，可要好好待他，不可随意克扣工钱，知道吗？”
    “这是自然！还请大官人放心。”王伯笑着说道。
    西门兰冲王伯点头，随后目光看向程素，淑女气质拉满，开口道：“金莲，外面天气凉，不如进茶坊喝杯热茶如何？”
    “不了，多谢西门小姐好意。”程素摆了摆手，拒绝道，“我还要出门买菜，暂时没有空。”
    听到这话。
    西门兰“哦？”了一声，微微眯起眼睛。
    “依照金莲你的意思，若是没买菜，便答应同我喝杯茶吗？”
    “不！不是……我……”程素涨红了脸，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萧天兰观察着秦罗敷的表情变化，内心涌起阵阵兴奋。
    不知为何。
    她发现自己竟有些迷恋这种勾搭良家男子的感觉。
    “哈哈，金莲你莫要害羞，只是正常的坐坐，喝杯茶罢了。”西门兰温文尔雅的笑道。
    “等我买完菜回来再说。”
    程素点了点头，装作不敢和西门兰对视，一副害羞小男人的模样。
    见到他这番模样，萧天兰心跳微微加速，竟有些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