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对!」
「这样用背后式和哥哥做的时候,可以一边动作,一边亲吻哥哥肩膀上的我的名字,应该挺有感觉的。」
随着凌谦的决定,那个和皮肤的接触面似乎有拇指大小的不知名的东西,滑动到右边的肩膀上。
「住手!」察觉到凌谦真的打算有所行动,做哥哥的认真地挣扎起来。
「一下下就好。」
脸朝下伏在床上,被弟弟轻松压制的姿势令人尴尬,可凌卫还是拿出哥哥的威严,叫着凌谦的名字喝止,「这样做的话,我绝不会饶了你!快把那东西拿开!」
通过按在肩膀上的东西的接触可以感觉,凌谦似乎考虑了一下,很快又嘻嘻笑了,「没必要这么恼火吧?我只是想和哥哥留下爱情的证明而已,这是我爱哥哥的表示呀。」
真是强词夺理的小混蛋!
凌卫更为愤怒,「什么爱情的证明?如果是你的表示,为什么不在你自己身上刺青,却要在我身上乱来?」
「哦!」凌谦楞了一下后,用恍然大悟的语气说,「原来是这样,哥哥希望我们身上有彼此的印记,对吗?」
「我才……」
「不愧是哥哥,果然想得比我更周到。」凌卫急着澄清的话,被凌谦完全无视地打断了,兴致勃勃地说,「爱情怎么可以是单方面的呢?哥哥身上有我的标记,我身上当然也应该有哥哥的标记啊。真是个好主意!那么,我身上就刺哥哥的卫字吧,就这么定了。」
「你完全搞错了我的意……」
「等等,我调一下刺青仪,嗯,找到了!古地球中文的卫字。古中国的字还真的挺有韵味。啧,把心爱的哥哥刺在什么地方好呢?胸口上的话,可以代表最心爱的,但是似乎太肉麻了,而且显得空泛,不行,要刺在更有意义的地方才行。」
趁着凌谦忙于拨弄刺青仪而忘记了压制,凌卫终于在床上翻过来,多次性爱后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
气喘吁吁地把视线转到身边的凌谦时,立即发出震惊的声音,「凌谦!你在干什么?!」
「决定了,就这个地方。」凌谦拿着宛如一枝圆柱形笔的刺青仪,用一头抵住自己胯下令人骄傲的硕大的根部,「刺上哥哥的名字后,这根厉害的宝贝以后就是哥哥一个人专用的了,啧啧,哥哥真幸福呀。」
「没这个必要吧?别开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我对哥哥的一心一意是千真万确的。」
「不要!」
但是,已经晚了。
在凌卫大叫的时候,凌谦已经按下了笔式刺青仪上方的按钮。
「唔,有点疼,卖给我的时候还夸口说带止痛功能的,」凌谦小小地抽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胯下新出现的古代字,「这种偏僻的防守星上果然买不到什么高级玩意。算了,也不能完全怪它,毕竟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如果是刺别的地方这种小型止痛功能还是够用的。真不错,把哥哥的名字留在哥哥最爱吃的东西上。哥哥,你看,这可是我爱的证明哦。」
一点也不害羞地挺着腰,指给凌卫看。
现代的刺青仪原理和印刷机相近,十分方便――通过控制面板选择好想要的文字或图案,再把作用面贴在皮肤上,按一下按钮就完成了全过程。
凌卫不经意地扫了一眼,血红的,像皮肤被严重灼伤后的痕迹,不知道随着时间改变是否会变成别的颜色,不过,现在至少可以明显地看出是一个优雅的象形文字。
这就是古中国的卫字?
真是的,现在怎么还有闲心想这个!
「这个不会真的是永久性的吧?」凌卫迅速别过眼,有些不安地问。
「做换皮手术的话还是可以的,不过,我绝不会把这块皮换掉啦。」凌谦得意洋洋地展示了自己身上的新成就后,又开始调整着刺青仪,很快把古中文的谦字给选择出来了,「轮到哥哥了,来吧。」
「什么?!」
「哥哥不可以耍赖啊,说了彼此都刺上作为爱情证明的。」
「我没有这样说。」
「那么,你是骗我在自己身上刺了,然后看我的笑话吗?」凌谦一副受伤的样子。
明明知道凌谦是在任意妄为,但瞧着那张写满伤心的俊脸,凌卫还是犹豫了一下。
「并不是这样,我……」
「我不管!」忽然,凌谦像受伤后撒泼的孩子一样胡闹起来,扑在依然赤裸的凌卫身上,「哥哥身上一定要有我的名字!」
涌过来的大力,让全身无力的凌卫又倒在床单上,发出酸痛的呻吟。
带着浓烈占有欲气息的手在光裸的背上抚摸,像在寻找适合的地点。
右边的肩膀后方,那个奇怪的仪器的触感又出现了。
「凌谦,不要乱……」
骤然灼热的一下,仿佛是不小心被热锅边烫到的感觉,但痛觉没有蔓延开来,几乎是立即就被止痛了。
(x图――016jpg)
凌卫甚至无法确定是不是真的被刺青了。
不过,听凌谦的意思,大概是真的做了。
「啧,这就是我的名字在古中国的写法,看起来很威风的样子。」要求得到满足,凌谦变回了撒娇的大狼狗,亲昵地从后面抱着凌卫,「真好,有了我的名字,哥哥的身体现在是属于我的了。不,不只身体,心灵也是我的。」
被赋予了新意义的那一小块肌肤受到湿热柔软的伺候,凌谦转动舌尖,殷勤地啪嗒啪嗒舔着。
濡湿声淫靡地充斥耳膜。
「你这个混蛋……」凌卫有气无力地斥责。
很奇怪,被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但知道木已成舟后,却找不到太多想象中的怒气。
也许今晚体力已经被消耗光了吧。
被凌谦暖烘烘地抱着,邀宠似的舔着肌肤,如果偷偷地说一句不违心的话,感觉是挺舒服的。
「哥哥,如果心脏也可以刺青就好了。」
「别说傻话了。快点把身上收拾干净,抓紧时间睡一下吧。刚才的事,等我睡醒了再和你算账。」
「为什么我说真心话的时候,哥哥都觉得我在说傻话呢?」凌谦沉默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在后面用轻快地语气说,「我才不怕哥哥和我算账,明明是哥哥说过无论什么要求都答应的。嗯,我抱哥哥去清洗吧。」
他把凌卫抱在怀里,带进浴室。
这种工作对他来说是一件绝对的美差,浑身布满情色痕迹,躺在浴缸中四肢无力的哥哥让人食指大动。
但是,凌谦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分,今晚他已经得到不少好处了,再贪心会遭报应的。
三番五次地亲吻舔弄哥哥肩膀上的自己的名字,在摸摸碰碰中总算完成了任务,抱着裹上白色大毛巾,浑身热热散发香皂味的哥哥走出浴室时,忽然发现凌涵坐在床边,两手环抱地看着他们。
鬼魅一样猜不透的家伙。
不知道坐在这里等他们多久了。
「这么久吗?」
「帮哥哥清理,当然要温柔一点,花的时间也要多一点。」
窝在弟弟双臂中的形象过于酥软无力,凌卫打算自己下地走回床上,但凌谦坚持亲自把他安放在床上。
「怎么不帮哥哥换上睡衣?」
「哥哥裸睡也挺好啊,真嗦。」凌谦不耐烦地反驳。
本来是打算出浴后再换的,但凌涵竟然提早出现了。如果现在打开大毛巾露出哥哥的身体,肩膀上的刺青就会被凌涵看见。
这件事也不可能永远瞒着凌涵,不过,拖一天是一天,可想而知,凌涵要是知道哥哥的身上被刺了字……
「睡吧,哥哥早就累了吧。」
持续了很久的性事把床单和被子都弄脏了,在凌谦和凌卫在浴室的时候,凌涵默默地把床单换了新的,脏被子暂时放在沙发上,从柜子里另外取来了干净柔软的毯子。
「我已经吩咐副参谋官处理凌卫号上的例行事务,军需官也会按常例补充舰艇供给,有特殊情况才来请求哥哥的指示。所以,没有意外的话,哥哥可以睡到中午。」
凌涵一边说着,一边扯下凌卫身上暂时包裹身子的大毛巾,正打算把毯子拉到凌卫胸口时,动作忽然停了一下。
没什么可以逃过凌涵锐利的眼睛。
明明只有一点点的视野角度,居然还是看出了蹊跷。
「这是什么?」
凌卫下意识地想躲开,但立即就被凌涵强而有力的手抓住肩膀扭得侧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凌涵的声线沉下来。
房间的气压猛然低到极点。
凌卫和凌谦同时心脏猛缩。
「哥哥,怎么不说话?嗯?」
被凌涵盯着的那块肌肤,有被视线灼伤的痛感。
面对凌涵低沉的追问,凌卫狼狈不堪。
可恶!整件事完全是凌谦,为什么自己竟然有心虚的感觉?仿佛是和凌谦合谋做了对不起凌涵的事情似的。
「凌涵,别纠缠着哥哥不放了。」凌谦挺身而出,用豁出去的口气说,「是我在哥哥身上刺青,因为我爱哥哥,就彼此在身上刺下对方的名字。这是我们的爱情证明。」
凌涵把头转向凌谦的方向。
「所以你,就为所欲为地在哥哥身上随便刺恶心的东西?」
「我的名字才不是恶心的东西。」
「这是你一个人的主意?趁着我不在,还有趁着哥哥做爱后没有体力,就胡作非为?」
「不,」凌涵的问题里充满了风雨欲来的戾气,凌卫担心凌谦会不在乎地随口回答,脱口而出,「是我答应的。」
凌涵侧过脸,充满怀疑的眸子冷冷打量着他,「哥哥答应的?」
真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凌谦打掩护,其实,应该期待凌涵好好教训任性刁钻的凌谦一顿才对。
做事没大脑的小混蛋!
凌卫一边这样懊悔地想着,表面上却理所当然地回答,「今天我有许下承诺,只要凌谦平安归来,他的任何条件我都会答应。」
凌涵沉默了。
用宛如两管强凝冷光炮的视线,牢牢锁定他的脸。
震慑力巨大的逼视令人头皮发麻,就在凌卫觉得自己身上的血管快被凌涵的目光冻结时,凌涵缓缓收回了目光。
「既然是哥哥答应的。」凌涵像爆发前的火山一样平静,「好了,睡觉吧。」
这么轻松地过关,其他两个人都感到诧异。
凌谦怔了一下后,灵活地接口,「嗯,再不睡真的撑不住了,大家都睡吧。」
他躺上床,娴熟地钻进毯子,从后面抱住凌卫,闭上眼睛。
凌卫看着凌涵,目光里有些探询的意思。
凌涵棱角分明的脸上,覆盖着一层比愤怒或嫉妒远为复杂的东西,这令人看不透的情绪,有时候像透明的能量罩,会使他和亲密的人产生距离感。
每当凌涵这样地保持沉默,凌卫会毫无缘故地不安,好像自己永远无法明白凌涵到底在琢磨些什么。
「凌涵?」凌卫叫了一下。
声音很低,但是很有效果地把凌涵从沉默中叫醒了。
凌涵轻轻嗯了一下,脱掉刚换上的睡衣,学着凌谦的样子进毯子,占据了凌卫的另一边。
三个人躺在同一张毯子下,干净、柔软,而且温暖。
「晚安。」
「晚安,哥哥。」凌涵在他唇上温热地印了印。
凌卫闭上眼睛,心里的烦躁不安冰雪融化一般地消失了。
疲累的身体迫不及待地沉入梦乡。
但是,漫长的一夜并非就此结束……
心灵上的悸动,让凌谦在漆黑中猛然睁开眼睛,果然,隔着中间已经发出悠长鼻息,进入熟睡的哥哥,另一双毫无睡意的眼睛也在闪闪发亮地盯着他。
出去谈吧。
两人不约而同,在不惊醒凌卫的情况下蹑手蹑脚下床。
同一个大套房还有另一间客房的衣柜里准备了给客人的干净睡衣,两人去取了两套穿上,索性到露台上抽烟。
为了配合人类的生物时钟,莱科米克的人造太阳此刻并不制造光线,在高高的露台上眺望,可以看见防守星地表亮着无数的警示灯,和天空的舰队彼此闪烁呼应,他们就像被无数星星包围着。
吹着陌生星球的冷风,抽完了一整根高级香烟,凌谦呼出一口气,「好了,你故弄玄虚的那一套审讯把戏收起来吧。我知道,刺青的事情你是不会简简单单放过的,只是当着哥哥的面,你不想做坏人而已。打算怎么对付我,或者说,怎么惩罚我,要我做出怎样的补偿,反正你直说好了。不过我先声明,我可不是哥哥,会让你随便搓圆按扁。太过分了,我会反咬的。」
摆出谈判的强硬态度,他转过头,漂亮的眼睛瞪着自己的孪生弟弟。
「我现在,没空理会你鬼鬼祟祟的技俩。」凌涵脸朝着露台外,冷淡开口。
「这话什么意思?」
「外敌将至,只有你这样的笨蛋才会继续窝里斗。」凌涵声音和平常一样低沉,「你以为我走开这么久只是洗个澡?就在刚才,我和爸爸进行了一次远程通讯,应该说,是爸爸主动联络我的。」
「爸爸竟然主动联络你?军部发生什么大事了?」凌谦嗅到危险的味道,变得严肃起来。
「他是特意来告诉我们,今天由洛森将军提出了一项紧急动议,三位上等将军进行了内部秘密投票。」
他猛然停下来,终于转过头,看了看凌谦。
凌谦并没有追问,只是认真地盯着他。
从孪生弟弟的眼眸里,凌谦已经看到了很糟糕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已经发生了。
「爸爸说,将军们投票决定,解冻艾尔?洛森。」
忽然听见这个名字的凌谦怔了一下,几乎瞬间就把这个名字从记忆中找出来。
那是卫霆当年在军部的秘密盟友。
就是他闯进审讯室,一枪打死了奄奄一息的卫霆!
「见鬼!」凌谦张了张嘴,仿佛不知道要说什么,最后,狠狠地吐出两个字。
「我还没有说完。会议上还决定,为了避免公众注意,艾尔会以洛森将军侄子的名义进入军部高层,对外官面上的公布,会说艾尔是艾尔?洛森的儿子。洛森将军已经明确表示,将来会立艾尔?洛森为他的将军之位继承人。目前,他的军衔暂定为准将。」
「见鬼!见鬼!」凌谦一脸不可思议,「爸爸怎么可能让这么荒谬的决议通过?」
「爸爸也无能为力,洛森拉拢了修罗,两个老家伙在会议上一个鼻孔出气,投票结果二比一,无法推翻。」
尽管如此,凌谦还是悻悻。
「这算什么?当年就应该被处死的军部叛徒,现在竟然可以解冻,还让他堂而皇之的出入军部?说一个什么侄子的鬼话就以为可以糊弄所有人吗?洛森家忽然从某个角落冒出一个和当年艾尔长得一模一样的侄儿,当别人都是傻子吗?真是老不死的糊涂虫。」
「到现在还把洛森将军当成老不死的糊涂虫,我看真正糊涂的人是你。」凌涵的语调,冷淡地令人心里一阵阵发寒,「卫霆的事,还有艾尔在审讯室的所为,都属于军部绝密,除了三大将军家族,其他人根本不知道。现在的联邦,只要三大将军会议通过,什么是不可以做到的?洛森正是聪明地看到了这一点,才联合修罗忽然出手,成功制造出如今的局面。」
凌谦叹了一口气。
他说的这些,凌谦何尝不明白。
联邦军权世袭制发展到今天,三大将军内部会议的力量,实在是太巨大了。
当年为了维护将军家族的名誉,对艾尔并没有公开罪名,对外界而言,艾尔?洛森只是消失了二十年而已。
至于为什么会消失,可以推搪说是在某项机密任务中壮烈牺牲。
还有,洛森将军为什么会忽然冒出一个当准将的侄子,要解释也很容易――区区一道由上等将军亲自签署的证明书就可以解决问题。
证明这家伙一直在暗中为军部做秘密情报工作,而且军功卓越,还怕堵不住悠悠众口?谁又敢质疑上等将军的手令?
一直以来,可以压制上等将军的就只有三位将军的内部会议,一旦在这个会议上得到允许,就不啻于一道在全联邦为所欲为的王牌。
这一次,是修罗家帮助洛森取得了这张王牌,成功放出了艾尔?洛森这头沉睡二十年的猛虎。
凛冽的夜风,把心情都吹得乱纷纷的。
凌谦抽出一根新的香烟,点燃了,夹在两指之间,凝视着那一点在静默中燃烧的火光。
「解冻就解冻吧。」一会,他冷笑着开口,「不过是一个被冰冻了二十年的笨蛋罢了,亲自打死了自己的盟友,失败到极点,洛森家想用一个失败者挽回颓势,真天真。」
凌涵一如既往地惜字如金。
通过这样窒息般的沉默,作为其孪生兄弟的凌谦,多少可以猜到他的忧虑所在。
「我知道,你和我一样,最担心的是同一件事。」凌谦英俊的脸上绷出异常认真的线条,「不管艾尔个人能力如何,但他的苏醒,已经意味着旧事重提。」
纸始终包不住火。
二十年前的卫霆惨案一旦被翻出来,复制人的事情也将不再成为秘密。
卫霆死前的惨况,还有哥哥的来历都会曝光。
这是凌家兄弟最不想看见的,他们无法预料凌卫在知道一切后会做出何种反应。
姜果然是老的辣,修罗和洛森两只老东西,反应竟然这么快,就在他们取得莱科米克瓶形大战,正斗志昂扬走向未来的一刻,给他们背上插了歹毒的一刀。
「喂,半夜把我叫出来,不是为了让我自言自语吧?你的想法呢?」凌谦把两指间燃到一半的香烟丢下露台,转过身来看着凌涵,优美的眉微皱起来。
凌涵的沉默,逼得他有些难受。
「我的想法?」凌涵在深思熟虑后,一字一顿地沉声说,「我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先下手为强。」
第二章
虽说可以睡到中午,但出于在军校养成的良好习惯,凌卫七点左右就自动醒了。
腰杆还是有一阵阵发酸的痛感,过短的睡眠时间无法让身体得到彻底恢复,他掀了掀眼睑,想起凌涵临睡前说的话,琢磨着,如果偶尔赖一下床,补充体力的话,应该也不为过。
毕竟,身为舰长,如果要在下属们面前出现,必须时刻保持精神抖擞的状态。
只是……唉。
抚心自问,其实,这是跟两个目无法纪的弟弟待久了,被带坏的结果吧。
所以才帮自己昨夜的荒唐和赖床的坏习惯找借口。
咦?鼻尖忽然闻到一股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香气。
「这么早就醒了吗?和哥哥说过,今天可以睡到中午的。」凌涵的身影在房门出现,手上端着一盘早餐。
诱得肠胃频频蠕动的香气,就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嗯,生理时钟的关系。」发现弟弟们早就不在床上,凌卫不想给人留下懒惰的印象,有点逞强地从床上坐起来。
习惯性地用视线往床头的方向寻找。
果然,在伸手可及的地方,整齐地放着熨洗得没有一丝瑕疵的军服,在旁边,迭着一条干净的白内裤,这些都是为醒来的凌卫准备的。
在床上如食肉兽一般凶恶的孪生兄弟,性爱之后,却会变身为周到的管家。
令人啼笑皆非。
「你要出去吗?」一边拿起床头的衣服穿上,凌卫一边问。
凌涵的身上军装笔挺,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是的,九点整有军备委员会的例会要开,有一定的机密级别,所以还要去伍德准将的专用通讯室。他说今天他不需要用,可以借给我。」凌涵把早餐托盘放在桌上,拉开椅子,端起氤氲着热气的香草茶啜了一口,却把装了奶酪通心粉和烤培根的碟子推到隔壁,「哥哥洗漱后就吃这个吧,是我做的。」
「只有一份吗?」
「抱歉,原本以为你会睡到中午才起来。」
这么说,这一份香喷喷的早餐是凌涵为自己准备的了。
「没必要抱歉,是我太懒惰了,整天只会呆坐着等你做好吃的。你要开会,快点吃饱去吧。我会自己弄早餐,我昨晚经过时看见客厅里有食物储藏柜。」
穿上衬衣的凌卫走过来,把碟子推到凌涵面前。
为了避免你推我让的情景在一大早发生,他立即转身进了盥洗室,洗漱一番。
奇怪,凌谦到哪里去了?一早就不见人影,如果是平时应该还赖在床上,缠着他的腰。
不过如果去问凌涵的话,只能碰一鼻子灰。
起床就到处找凌谦的话,凌涵一定会生一肚子气的。
凌卫到食品储藏柜里翻了一下。
里面大多是即食型食品,他取了自动加热装的鸡蛋汤和一盒咸饼干,这是提供给军人的最常见的军用食物。
本来以为,回到房间时,凌涵会已经用完早餐了。结果走进去,才发现凌涵还是默默地慢饮那杯香草茶。
早餐却丝毫未动。
「没有胃口?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凌涵闻言,转过来把目光对准了他,露出内敛的微笑,「有那么明显吗?我满怀心事的模样?」
「呃,并不是。」凌卫拿着找到的食物,拉开隔壁的椅子坐下,「只是每次你沉默的时候,我都会以为你有心事,也许只是我的错觉。」
「我每次沉默的时候,哥哥都在琢磨我的心事吗?」
「当然不是。」凌卫下意识地立即反驳。
凌涵没有追问下去。
刚才的对话似乎对食欲起了正面作用,他起银叉拨弄自己面前的食物,「哥哥真的不吃吗?」
「不用了,谢谢。」
「也对,整天吃我的手艺,再好吃也有腻味的一天。」
「我没有这个意思。」凌卫赶紧辩解。
但凌涵已经不说什么了,用银叉低头开始吃着自己烹煮的早餐。
凌卫感到懊恼。
这真像一个无法破解的恶性循环。每次和凌涵独处,事情总会莫名其妙地变得诡异,气氛也会越来越紧张,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错事。
反正,被凌涵误解,感觉很糟糕。
尤其是他这样一副默不吭声承受的模样。
自己为什么在凌涵面前特别心虚?是为了昨天晚上刺青的事?虽然当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但以凌涵的个性,不会就这么宽仁大度放过才对。
「哥哥不吃吗?」
身边忽然响起来声音,让乱糟糟想着事情的凌卫微微一震。
「那盒咸饼干,都快被哥哥揉碎了。」凌涵的吃相优雅但是相当有效率,面前的碟子已经空了,注视着凌卫手上的饼干袋,「没关系的,可以吃。」
「嗯?」凌卫迷惘地偏过头。
「昨晚已经检查过了,食品储藏柜里的东西,哥哥都可以放心地吃。」
「检查?」凌卫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不是大部分时间都在一起吗?翻云覆雨的时候,凌涵可一点也不比凌谦逊色。
「哥哥睡着之后,我想着今天哥哥醒了,也许笨笨的到处找东西吃,所以还是检查一下比较放心。」
谁笨笨的?竟然这样形容一舰之长……
真是爱操心的家伙。
凌卫把咸饼干和自动加热好的鸡蛋汤打开,猜测着说,「你不会又是一夜没睡吧?」
凌涵没说话。
这就是默认了。
凌卫忍不住唠叨,「你也太不爱惜身体了,长期这样的话,会生病。如果你生病的话,我怎么对妈妈交代?妈妈知道你和我在同一艘军舰上,会责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
「哥哥想照顾我的话。那么,」凌涵用如话家常的口气,忽然提出,「不如先解释一下你肩膀上的刺青吧。」
凌卫猛地一怔。
要被凌涵兴师问罪的畏惧感随之而来。
这种时候,越是平静的态度,越是可怕。
「这个……」凌卫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昨晚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因为我许下承诺,要遵守到底。」用勺子胡乱翻搅着浓稠的鸡蛋汤。
「昨晚,哥哥对我说,让凌谦在身上留下印记,是经过哥哥同意的。」
「嗯,我同意了。」
凌卫心知肚明自己在说假话。
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呀?不过既然凌谦已经做了,也只能掩护……
从这方面来说,自己真的有点偏心凌谦。
谁让凌涵从来不犯这种需要自己掩护的错误呢?何况,凌涵是高级军官,也用不着忌惮凌谦这么一个没有权力的军士。
「都已经解释明白了,这个话题就此结束吧。再说,它和我照不照顾你,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哥哥,照顾的前提,首先是公平,你难道有公平的对待我和凌谦吗?」
「反正我没有偏心的意思。」
「那好,」凌涵早就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立即抛出了会让凌卫楞住的下一句,「既然不偏心,我也要像凌谦那样做。」
凌卫惊讶得把勺子丢在了碗里,在椅子上转身,「你也打算在我身上刺青吗?」
可恶,把我当成画布吗?
想怎么画就怎么画?!
「不。我没必要模仿凌谦那种幼稚的行为。」令人庆幸,凌涵并没有给出肯定的回答,否则,这一劫恐怕是逃不过的。
「那么……」
「我只要这样就行了。」
阴影居高临下地覆盖下来,凌涵迅雷不及掩耳按住他。
「唔!」脖子上传来痛楚。
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反抗起来极为不便,凌卫试图站起来,可是显然,同样精于搏斗术的凌涵早有准备,就势毫不客气地把哥哥的手腕反扭到背后。
像吸血鬼一样,针对着强韧优美的颈侧,牙齿在皮肤上噬咬摩擦。
舌头在留下牙齿印的地方占有性地舔舐,合拢双唇狠狠吸吮。
对自己制造的痕迹感到满意后,才放开气愤到双颊发红的哥哥,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浅笑。
「你这是干什么?」
(x图――027jpg)
「既然哥哥允许凌谦在身上留记号,那么也该给予我留记号的权力。凌谦的刺青是永久性的,我的则要是永续性的。从现在开始,我会抓紧每一个机会在哥哥身上留下属于我的记号,旧的一旦消隐,我会制造更新的。」
「你……比凌谦更幼稚!」
凌卫摸着被啃咬过的脖子。
连指腹都可以隐约摸到牙印,如果照镜子的话,一定更明显了,而且,这块皮肤在衬衣领口之上。
这是要让所有人都看见吗?
别看已经是准将级的高官,本质上和凌谦一样,都是肆意妄为的小混蛋!
但是,所有的不满,在凌涵面前却毫无威力,他似乎根本没有发觉凌卫正处于相当生气的状态中,泰然自若地看了看通讯器上的时间栏。
「嗯,开会的时间到了。」走向房门,离开的前一刻,忽然转过身,对着凌卫充满关怀地说,「哥哥,鸡蛋汤冷了,再开一罐热的吧。」
神采飞扬地离开了。
凌卫就这样被丢在客房里,站了一会之后,意识到生气和窘迫在此刻全无用处,只能自认倒楣地去盥洗室对着镜子查看脖子上引人遐想的痕迹。
非常明显的牙印,简直可以清楚地看出整洁的上下齿轮廓。
对凌涵,凌卫充满了深深的无可奈何之感。
冷硬,强悍,不容人违逆,任何人招惹到凌涵,都会万分后悔并且痛哭流涕吧。
为贵宾准备的客房挺周到,凌卫翻找一番后,如愿在房门后面的小橱子里找到了紧急药用箱,莱科米克这样的前线防守星,紧急药用箱的东西比别处更为齐全。
凌卫选择了喷雾型药剂,对着脖子喷了几下。
喷雾凝结在肌肤上,形成淡淡的肉色保护膜,这本来是用以杀灭细菌,保护伤口的,现在,却被用来遮盖凌涵恶作剧的痕迹。
没办法,就对外说是不小心弄伤了吧。
处理了受到无妄之灾的脖子后,凌卫回到房间,把已经冷掉的鸡蛋汤喝光,并且吃完了整包饼干,接着穿上军装外套。
既然已经起来了,还是到目前正停泊在基地的凌卫号上巡视一下为好。
遵照舰长凌卫的命令,舰上的官兵们大部分都下舰寻欢作乐去了,不过,副参谋官和军需官应该还在舰上继续工作。
舰长的责任感和勤勉的个性,令凌卫下意识地觉得自己不该闲着。
「凌卫!」
乘搭专用电梯从顶层的客房下来,到达大堂时,忽然听见了兴奋而熟
更新于 2022-07-03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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