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传来一声惨叫,是那说错话的大臣被拔了舌。
桓长明俯视着下方一个个恨不得将他拆骨入腹的忠臣们,忽然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一颗带血的头颅从天而降,正好掉到丞相景渊的怀里。
景渊抱着这颗头颅一看,离王惊恐的睁大眼,和他四目相对。
“陛……陛……”景渊悲愤的血气翻涌,口中猛地喷出一口鲜血,仰头昏死过去。
“父亲!”景翊连忙过去接住景渊,景渊怀里的头颅掉到人群里,大臣们见是离王,一瞬之间,悲嚎愤泣。
“陛下!陛下啊——”
“你们要见先帝,孤允了。”桓长明手搭在龙椅上撑着脸,淡声质问他们,“今日是孤继位的第一日,众爱卿如此鬼哭狼嚎的做派,莫不是没将孤放在眼里?”
“你这乱臣贼子,谋杀先帝逼宫篡位!只要我活一日,便一日不会奉你为王!”
桓长明闻言,好笑的看向景翊,“所以孤早说了,一道破圣旨,封不住这些忠义之士的口。”
景翊心系父亲安危,“陛下,可否准……”
“来人,带景相下去,让御医好生照料。”
景翊这才放下心,“多谢陛下!”
“景翊,亏你还是景相之子,竟然倒戈于乱臣贼子,你这是大逆不道!”
桓长明站起来,从旁边的禁军手上抽出一把剑,走下高台,来到斥责景翊的老臣面前,“说得好,说得真好啊。”
“老夫一颗赤胆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照!就是今日死于你这贼子剑下,老夫也绝不会向你俯首称臣!”
他两眼一闭,竟是把脖子送到桓长明眼前仍其处置。
桓长明却突然将剑往地上一丢,双手鼓掌,真心称赞道:“李大人如此忠臣,世间罕有。我若杀了李大人,和那杀人不眨眼的暴君有何分别?”
李谋听桓长明如此说,以为对方是要拉拢自己,“哼,任凭你花言巧语,老夫也绝不会为你所用,你这贼子趁早死了这条心!”
“真可惜啊,真可惜啊。”桓长明扼腕,“李大人如此忠臣,我自是不能动的。只是……李大人府上一百余口人或许还有转圜余地?”
李谋猛地睁大眼,“你……你这贼子想做什么!”
桓长他和善的道:“听说李大人老来得女,极为喜爱,如今不过刚满白日,便已是李大人的掌上明珠。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那可就太让人惋惜了。”
李谋脸色当即变得煞白,他一人为国为社稷,死不足惜,可他的家女若因此受到牵连,他便是下了阴曹地府也无颜面对。
桓长明笑看他前一刻还宁死不屈的脸上已渐渐被恐惧占满,“李大人,可考虑清楚了?”
“若是要做忠臣,即可我便放你回府,绝不阻挠一步。”
李谋惊恐的望向面前的少年帝王。
此人蛰伏在冷宫多年,所处境遇比离国最低等的罪奴还要低下,但仍旧苟且偷生至今,为此甚至不惜改头换面,藏了男儿身份伪装成女子,一步步爬到眼下的帝王位上。
心中不知藏着何等的城府,何等的手段。
如今更是能一把抓住他的死穴,逼的他不得不为之动摇。
这等擅于攻心之辈,让他李谋竟有些叹服。
可惜手段太过残暴冷血。
他在桓长明带笑的视野中,慢慢跪下,俯首叩拜:“微臣,叩拜新帝。”
桓长明忍不住笑出声,随后视线扫向殿内一干大臣,“众爱卿,可还要做忠臣?”
要做忠臣,就等于将自己的亲人推向砍头台。
李谋是老臣中的骨干,他既已承认桓长明的身份,余下众人只得附和跪拜。
“臣……叩拜新帝!”
“微臣叩拜新帝!”
“臣等叩拜新帝!”
桓长明笑看这些口口声声要诛杀他这个乱臣贼子的「忠臣」们,此刻皆已臣服在他脚下。
他一脚踢开滚落到他跟前的人头,“还真是,无趣。”
卯时三刻,良辰吉日。
路翩翩换上婚服,从头到脚打扮的一丝不苟。
他在父亲路仲的目送下,骑着高头大马,带着十里红妆,一路奏着喜乐,在城中百姓道贺的目光下,前往离王宫,迎接他的新娘。
桓长明身份特殊,他迎亲的队伍不能走离王宫的正东门,只能从偏僻的西门进去。
等到了西门入口,他命迎亲队伍在此等候,自己下了马,独自进宫去接桓长明。
他从踏进宫门的那一刻便感到奇怪,西门虽然偏僻,但毕竟是王宫入口,理应有禁军把守。
可他在门前并无瞧见禁军,一路进入王宫,也不见巡逻的卫兵。空气中还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气息。
路翩翩不愿往深了想,他今日只要将师妹接出宫,师妹便是他路府的人,往后如何都和这给她留下极坏回忆的离王宫没有半分干系了。
他顺着长廊一路往前,绕过拐角处时,碰上一个宫女,被他撞倒在地。
“没事吧?”
他连忙去扶,却见那宫女身上竟沾了干涸的血迹,再看她脸时,发现竟然是桓宓。
桓宓一见他,惊恐的往后躲,“别杀我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放过我吧!”
“你在说什么?”路翩翩此刻已然察觉到不对,桓宓平日在王族中如何飞扬跋扈,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像眼下这般狼狈恐惧,“到底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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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11-03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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