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君扫了一眼红绸,绸缎上散发着凄厉的红光,“是有人在和神子举行冥婚,想强行留下神子。”
“一定又是桓长明那个坏家伙!”天书愤怒的去解路翩翩身上的红绸,可那红绸却像是长在了路翩翩身上,抵死缠绵一般不肯松开,“他把你害死了竟然还想和你成亲,他太坏了!”
天书身为旁观者亦能如此愤怨,可身为棋中人的路翩翩,眸中神情仍旧一片死寂。
桓长明这个人,桓长明所做的事,似乎已经不能再撼动他分毫了。
那紧缠着路翩翩的红绸忽然就断成了两截,掉进河中,很快便沉到了河底,不见踪影。
冥君道:“神子心无牵挂,任凭凡间外物再强悍,也动摇不了神子了。”
他说着手中突然多了一个酒杯,弯腰从河里舀起一杯河水,递给路翩翩,“神子是否要饮下这杯水,忘却前尘?”
杯中水清澈见底,路翩翩从他手里接过,一饮而尽。
随即,毫无留念的步入水镜之中。
一缕幽魂追他而来,却还是晚了一步。
天书惊讶的看着来人,“师弟怎么来了……”
桓钧天疑惑的看向天书,“你认识我?我师兄进去了?”
天书点点头,“是啊,刚进去。”
桓钧天抬脚便追进水镜之中,消失不见。
冥君看着旧友却对面不识,似有所感,“钧天神君此番历劫,性子倒是比从前有人情味了不少。”
“自然是我家神子的好。”天书心满意足,朝冥君一拜,“多谢冥君,我这便要回天上去了,免得我家神子归位后寻不到我。”
“童子且去。”
“告辞。”
冥君随手抚平水镜,镜面又恢复如初,他方才记起一件事,“忘了给他喝河水了。”
他略加思索,没有去弥补。
终归是他自己选的路,是福是祸,全交由他自己手中。
两百年后。
天界学堂,趁着授课的仙师还未到,一众仙家子弟聚在一处,叽叽喳喳的说着三界近来的大事。
“你们听说了吗?近来在魔界风头正盛的那个大魔头,又单枪匹马的去把冥府给端了!”
一提起那个大魔头,这些仙家子弟们都觉得毛骨悚然。
他们口中的这个大魔头修为十分了得,据说成魔还不到两百年,就统领了魔界,还收复了妖族,势力强大直逼他们仙界。
不过他们天界宽仁,只要这魔头井水不犯河水,他们天界自是不会和这魔头一般计较。可是这魔头却是个疯的,隔三差五的就要去冥府闹上一遭,把冥府搅得苦不堪言,冥君都只得躲来天界避难,不敢招惹他。
须知冥府是魔界与天界的分割之地,这魔头在冥府便敢如此胆大妄为,若哪日心血来潮打上他们天界来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这个疯子,到底和冥府有什么仇什么怨啊!我前几日偷偷看到冥君又跑来天界避难,那模样可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
“你们说说,这魔头如此放肆,咱们天君为何不派神将下凡去将他灭了,省的他残害生灵。”
“唉,咱们天君以和为贵,非到万不得已之时,绝不会轻易兵刃相见。再者说了,你看看我们天界如今这些神将,有几个能打的?我最看好的神子殿下,两百年前受了伤,养伤养到如今还没醒,也不知还能不能醒的过来了……”
“呸!你可别咒神子!”
“就是!再者说了,就算神子不醒,咱们不是还有钧天神君吗?钧天神君的修为比神子可也不差的。”
“他们也没比过,不知道谁强……不过啊,钧天神君两百年前下凡去历劫,后来我记得素柔仙子也跟着去了?他们两人可算得上是一段佳话啊,怎么到现在也没听到两人要成亲的消息啊?”
两百年前,钧天神君在修行之时遇到阻碍,便为自己算了一卦,卦象显示,须得下凡投胎转世历劫,方可得以突破。
素柔仙子爱慕钧天神君一事,在天界无人不知。可钧天神君性子冰冷,对情爱之不为所动,素柔仙子在知晓钧天神君要下凡历劫后,便跟随而去。
天君对他二人都偏爱有加,不忍心素柔仙子伤情,便特意命冥君为他二人在人间安排了一对师姐弟的身份。又为素柔仙子写了一个被负心汉伤辜负的命格,望她能勘破情爱红尘。
而钧天神君性情冷淡,冥君便为其安排了一段求而不得,为世俗所不容的禁忌之爱,助他能突破大道,性子也能因此变得柔软。
但最后结局究竟如何,这些仙家子弟并不清楚,他们看到的只有素柔仙子追随钧天神君下凡的一片真情。
三界无战事,尚算安宁,天界更是祥和一片。
从前舞刀弄枪的战神们,如今都弃了甲,每日安逸的过着。
素柔今日托天书从凡间带来的一箱话本子又到了,她便喊了几个平日里关系不错的姐妹,一起过来品鉴。
“素柔,你说说你这去了凡间一趟带回来的这话本子果然好看的紧!我往常待家里都快无聊死了,多亏了有你的话本子解闷!”
素柔从箱子里挑了几本精品分发给她们,“都是自家姐妹,好东西自然得一起分享!”
她这被某个人养出来的习惯,即便是转世回归了仙体,也仍旧改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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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2-11-03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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