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事，亚兰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
    ——他分化成了雄性。
    他一直觉得自己会分化成雌性。
    在海里的时候，他喜欢听人鱼公主的故事，留了一头像海藻般的长长的卷卷的蓝发，不管是同胞还是水手都为他倾倒。
    在学院里，他永远都是视线的焦点，校刊每年都称他为“舞会皇后”，他穿上裙子和人类男性共舞，像真正的淑女一样掩着唇谈论艺术品和天气。
    然后，他做了几个超现实的性梦。
    当他某一天从死寂的泳池里浮出头时，正好看见梦里的女生，他就分化成了雄性。
    他觉得这是大海赐下的机会。
    被禁锢在陆地上15年之久，他终于分化了，这意味着他能够标记配偶了。
    只要让一个无知的人类标记他，他就能通过标记的反噬，化作泡沫，回归深海。
    一切都很顺利。
    他在【猫头鹰】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了她的第一次。他在故乡的海域里拧断了一个同胞的脖子，保护她的安全。
    他成功哄骗她标记了自己。
    因为前几次交配不太成功，他都快要放弃这个计划了，但那天晚上非常顺利。
    看来运气真的是站在他这边的。
    那天莉莉被一只夜光水母蛰了，痛觉迟钝。他也逐渐掌握了一点和人类性交的诀窍，知道怎么让她高潮。
    最最绝妙的地方在于，她问了那个问题。
    ——“你好像有点沮丧。”
    他说是因为杀了一个同胞，巧妙地暗示了自己为她的付出。
    这让莉莉更加顺从。
    亚兰觉得，她那时候甚至有可能在怜惜他。
    太……愚蠢了。
    相信男人在床上的花言巧语，卸下防备，轻而易举地付出了身体，交换了血肉，帮他完成了标记和被标记。
    如果说亚兰从人鱼公主的故事里学到了什么，那应该是“同情他人将为自身招致祸患”。
    莉莉就是个典型。
    此时，她正被奥狄斯牢牢压在床上。
    半龙化的男人体格太庞大了，完全覆盖住她。亚兰不知道她的情况，只能看见她的手在外面，死死抓着床单，指节发白。每次奥狄斯挺动一下身体，她的指尖都微微抽搐，从男人健硕的身姿之下发出痛苦的呻吟。
    亚兰侧过头，不去看她。
    他看见床头柜上摆着她送的百合花。
    她来探病之前，肯定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奥狄斯绝不可能告诉她计划。所以，她还好心带来了花。
    亚兰伸出手摸了摸花瓣，不小心碰掉一朵。
    他感觉到可怕的心悸。
    床又晃了一下。
    奥狄斯从喉咙里发出低吼声，和一连串咒骂：“操，怎么会这么紧，夹死老子了。”
    “放松点，不然干烂你的子宫。”
    “都说了别夹了！你真是一点也不好操。”
    奥狄斯在她大腿上拍了一记。
    响声清脆。
    莉莉在他身下发出一点细细的哭声。她已经不尖叫了，可能没什么力气了。
    亚兰再次转头去看的时候，发现她抓着被单的手也松开了，她的手指蜷着，只是偶尔抽动一下。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用轻柔的力量抚摸着。
    莉莉慢慢把手抽走了。
    就像他刚刚躲开她一样。
    “操！”奥狄斯突然不太稳定地挺动了几下，手抓着她的腰，用力把她往肉柱上按，“你这家伙，要给老子夹射了！”
    莉莉感觉到他射精的时候，意识已经有点涣散。奥狄斯从她饱受折磨的身体上挪开，然后轻松地将她抱起，交给了面前的亚兰。
    精液正在慢慢从受虐的小穴滴下来。
    亚兰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挪开视线。
    他反手摸了摸脖子上的标记，它突然开始疼得如此严重，让他怀疑是不是在流血。
    “你怎么了？”奥狄斯紧张地问，“你的脸色好差。”
    “我的标记在痛。”亚兰声音紧绷着，有一丝他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愤怒，“肯定是因为你！”
    奥狄斯探头瞅了一眼：“胡说八道，它跟之前完全没区别。”
    它一定在流血。
    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不行……太痛了。”亚兰吸了口气。
    “那你快点吧。”奥狄斯把莉莉放在他的腿上。
    亚兰抱住了她。
    奥狄斯射出来的大量精液都流到他腿上，还是热的，带着他们两个人的体温。
    亚兰迟疑着把手指伸到她的穴口，这里湿湿软软的。他摸了摸，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指尖，没有血，只有浓厚的白浊。他来回用手指挖了几次，还是有丝丝缕缕的污浊，怎么都擦不干净。奥狄斯射得太深了，在子宫里面也有。
    亚兰感觉头脑已经冻结，他停止了执拗的思考，本能地分开她的腿，让她保持骑坐的姿势在他身上，然后慢慢解开自己的裤子，把勃起挤进湿漉漉的嫰穴里。
    她晕倒了，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润滑也很好，紧致的甬道里装满了奥狄斯的精液。
    亚兰低头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她一动不动。
    “好点了吗？”奥狄斯在旁边好奇地问。
    好点了吗？
    亚兰也在问自己。
    现在他如奥狄斯所愿地维护了标记，应该是立竿见影就会好起来的。
    但是根本没有。
    现在，不止是标记，还有别的地方也在痛。他的心脏胀痛，眼睛酸痛，头也有种昏沉的痛，还有刚刚伸出去试图触碰莉莉又被躲开的手，也隐约能感觉到寒冷的刺痛。
    他全身每一处都在疼。
    他头晕目眩，甚至出现了幻觉，又听见了莉莉那晚怜惜的声音。
    ——“你好像有点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