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宇接过衣服穿上,对着镜子看看,虽然不是他一贯的风格,但效果也算不错,而且极其合身。
李嘉宇又看了眼蒋睿恒。
“这么长时间了,我难道还不知道你的尺寸啊?”蒋睿恒眨眨眼,笑得颇有些暧昧,“我眼光,你放心。”
昨天两人的车都扔在了警局,所以今天只能打车上班。到了警局门口下了出租,程晋松的车正好也刚到。
“哟,一起来的?”程晋松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冲着蒋睿恒一挑眉。
“就兴你们出双入对,就不许我俩一起来一次啊?”蒋睿恒看看坐在副驾驶上的沈严,反击。
程晋松看着李嘉宇明显第一次上身的新衣服,露出了然的坏笑:“嗯,挺好……嘉宇,就算累也先挺一挺啊!等记者采访完了我可以给假。”
说完,也不顾李嘉宇的白眼,程晋松嘿嘿一笑,踩下油门开溜。
上午八点半,报社的记者准时到来。
说起采访,其实几人都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作为市局的刑侦骨干,每逢侦破大案要案后,接受媒体采访几乎是必备后续。但“能做”并不代表“喜欢”,起码对于沈严来说,这种事他是巴不得能有多远躲多远。于是,在采访开始后,沈严只简单答了两句便将话题引到身边的蒋睿恒和程晋松身上。倒不是他出卖队友,只是人和人的性格不同,有些事还是应该交给更合适的人去做。就比如说采访这件事,自己面对镜头时总会有些紧张僵硬,而程晋松和蒋睿恒却可以谈笑风生。李嘉宇虽然比那两人稍逊,但至少也可以应对自如。比较下来,沈严是最嘴拙最不擅长表达的一个,于是到了采访后半段,就变成了那三人在和记者说,沈严在一旁安静地当背景,乐得清闲。
因为这次采访并不涉及案子,所以氛围也比较轻松。几人从前天的火灾聊到警察的工作,又从警察的工作聊到平时的生活。几人很有意识地避开了一些关于工作的过于细节的问题,而记者也很知趣地并没有继续追问,于是这场访谈算是进行得宾主尽欢。直到采访结束,记者才注意到被“冷落”了好久的沈严,连忙道歉:“诶呀不好意思沈队长,到后面都忘记让你多说两句了……”
“没什么,我想说的他们也都说了,我没有他们几个说得好。”沈严实话实说。
“沈队长你太谦虚了,你不知道网上有好多网友很喜欢你呢!都说你从火场里救出孩子的样子特别帅气!”女记者笑着说。
这话沈严已经听了多次,闻言只是笑笑,不过女记者的话却让他想到了别的事情,于是他问道:“说起来,那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女记者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我们也去了解过,那孩子挺可怜的,听说他当天是因为发烧又被妈妈锁在家里,难受得实在受不了想点火做饭,结果才引发火灾的。而最让人生气的是那孩子的妈妈竟然为了怕承担责任而逃跑,到现在都没回去过……”
“到现在都没回去?”沈严有些吃惊,“这都三天了!”
“是啊,我们听到的时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听她家邻居说,那孩子和她妈妈住的屋子是租的,出事后房主和其他被火烧的邻居都想找她要赔偿,但却发现孩子妈不见了,一问听说是怕担责任跑了,但你说你要是跑也带着孩子跑啊,扔下孩子不管,哪有人这么当妈的?……”女记者撇撇嘴,显然也是对孙玉莲颇为不满。
“那孩子现在怎么样?还在派出所?”
“我们昨天去的时候还在。”女记者说,“说起来这孩子真挺可怜的,那么小就被一个人扔在家里,出了事妈妈又扔下他不管了。我们昨天去的时候正好遇见房东他们在派出所闹。据说是这帮人找不到孩子他妈,就去逼问人家小孩子。你说那小男孩才几岁啊,被一帮大人堵在那里问他妈在哪儿,当时就被吓哭了……”
听到这话,沈严的眉头立时皱起:“他不是在派出所么?怎么派出所的人没管?!”
“当然管了!要不是看有派出所民警和我们在,我看那帮人说不定就要动手打那孩子了!”女记者说完,却又叹了口气,“可是那些人找孩子的母亲要赔偿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派出所民警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让他们别对孩子动粗。我看那些民警也挺为难的……”
女记者说的这些情况是四人之前全没想到的,蒋睿恒看向沈严,低声问:“咱们局这几天有扫过黄么?”
沈严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蒋睿恒的意思,摇摇头说:“没有,我们这儿肯定没有,不过分局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就算这人被抓了,也可以打个电话问问孩子的情况吧?”
“她当初能扔下高烧中的儿子逃跑,你觉得她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李嘉宇想起当天在医院发生的事,冷冷地一挑嘴角,“再说,她知道她孩子现在在哪儿么?”
李嘉宇对孙玉莲的厌恶是表现得极其明显的,程晋松看看仍面有忧色的沈严,提议道:“要不一会儿下班后我们过去看看那孩子吧?”
“好。”沈严点点头。
与此同时,城西,某废旧汽车处理厂。
回收处理厂的工地上,此刻已是一派忙碌的景象。厂区西侧,机器轰鸣的声音震耳欲聋,十来个工人正拿着工具对几台废旧汽车大卸八块,发动机、座椅、方向盘……各种组件被从车内拆卸下来,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铁皮的空壳。这里是汽车进来后的最后一道工序了,接下来,这些铁皮将被运送到钢铁厂重新回炉,迎接它们的第二生命。
更新于 2024-03-27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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