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来的,比楚烟想象中更快一些。
可见,她的消息还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楚烟朝外间看了一眼,淡淡道:“让她进来吧。”
来福躬身道:“郡主有事儿,奴才就先退下了,晚些时候再来叨扰。”
李胤轻咳了一声:“没什么事儿,还是不用来了,白日里有的是时间。”
楚烟闻言瞪了李胤一眼,真是什么话都往外说,还要不要点脸了!
来福顿时心领神会,笑着道:“是,奴才省得了。奴才告退。”
李胤应了一声,来福便躬身退下了。
春兰抬脚进了屋子,朝李胤和楚烟屈膝行礼:“奴婢见过殿下,见过郡主。”
楚烟应了一声:“起来吧。”
“谢殿下,谢郡主。”
春兰起了身,抬眸看向楚烟,有些忐忑的道:“奴婢……奴婢听闻郡主唤了尚月问话,却迟迟未曾等到郡主召见,心中有些不安,故而特意前来求见。还望郡主莫怪。”
“有什么好不安的?”
楚烟看着她,淡淡道:“你又没做亏心事,好好完成我交代的事儿便成。”
春兰连忙道:“郡主交代的事儿,奴婢片刻也不敢耽误,只是……”
楚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只是什么?”
春兰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抬眸看她:“只是奴婢听闻,郡主似乎出了些事儿,眼下有些麻烦。”
说完这话,她又连忙道:“奴婢没有旁的意思,只是想着,奴婢如今为郡主效力,郡主便是奴婢的主子,所以想来问问,有没有什么是奴婢可以做的。”
春兰心头有些打鼓,小心翼翼的看着楚烟。
她自认为这番话说的无可指责,虽然她不知道,楚烟为何会让她去查有重明鸟刺绣的人,但这其中必然有隐情。
她无权无势,唯一的心愿,便是将家人从苦寒之地救出来,而这点,不是一个自身难保的人能够做到的,也不是一个随时可能会被废的太子能够做到的。
即便他们现在能,一旦出事,她和她的家人也依旧会被牵连。
楚烟看着她忐忑的模样笑了笑,将空了的茶盏往旁边一放,李胤很是自觉地拿起茶壶给她斟满。
春兰瞧着这一幕,神色微动。
楚烟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在手中把玩着,神色似笑非笑。
春兰忐忑的看着她,没敢出声。
过了片刻,楚烟这才转眸看她:“你是担心站错队,不仅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会被牵连。”
听得这话,春兰眼神一颤,垂了眼眸,却没有否认。
楚烟见状轻笑了一声,饮了一口茶,放下茶盏看着她道:“你是贵女出身,虽入贱籍许久,但骨子里与旁的女子终究是不一样的。你似乎依旧不大明白,奴这个字的意思。”
她语声含笑,并无怒意,却听得春兰心头一颤,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色苍白。
楚烟依旧面上含笑,语声依旧不轻不重:“之前我就说过,身为奴婢,你只需要依着我的吩咐去办事,在我没有让你出主意的时候,不要私下揣摩我的用意,我的目的。”
“你是应了,也没有再表露过这样的想法,本以为你己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可今儿个看来,并非如此。什么叫奴,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春兰惨白了一张脸,跪在地上低着头:“奴……奴婢明白。”
楚烟笑了笑:“本郡主觉得你还是不明白,倒不如一次给你说明白的好。奴便是奴才,是主子的财产,主子要扔了摔了,发卖了都行。你什么时候,见过一个物件能自己选择主子的?”
“本郡主承认,你是比旁的奴才要聪慧些,但那又如何呢?都是物件,帕子有帕子的用处,精美之物有精美之物的用处,更何况,这世间就没有什么东西,是不可取代的,更不要说一个奴才。”
听得这话,春兰咚的一声重重叩首,颤声道:“奴婢知错!”
看着她匍匐在地,楚烟面上的笑容渐渐收了起来,冷声道:“本郡主知道你心思活络,人脉又有些广,宫中的事儿想必也己经知晓。你跑过来跟本郡主说这些,怎么,要本郡主给你立个军令状,你才能不换主子?”
春兰这下,真的是冷汗都出来了。
首到现在,她才恍然大悟,自己的举动对于上位者来说,是多大的忌讳,又是多么的无知和可笑。
她匍匐在地,恭声道:“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犯了蠢,还望郡主恕罪!奴婢往后定不敢了!”
楚烟闻言冷笑一声:“不必,本郡主宅心仁厚,要不起你这样的奴才,今儿个天色有些晚了,明儿个会有牙婆上门,放心,本郡主只将你卖给牙婆,至于其他的事儿,就看你的造化了。”
“你不是自诩聪明么?不是自诩跟着谁都能混的风生水起么?那就让本郡主看看,你到底能不能!”
更新于 2024-05-02 17:00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