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哈,羊肉撒些孜然粉最好吃。秦泛也意识到了刚刚好像说错了话,忙笑呵呵地把眼前的孜然粉递了过去。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紧张的氛围也瞬间消散了,却仍是有些怪异。
可楚兰舟的视线却从晟颜柔身上,移到了云舒语眼前的那盘羊肉上,眼神复杂。
她刚刚分明看到了秦泛的惊恐,像是在怕晟颜柔。
公主和郡主打算什么时候回长临?秦泛试着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下月回去,皇兄派了羽林卫的人来接我们,估计下个月便能到滁州。晟颜柔在找到道长之后,便写信给晟颜卿。
晟颜卿听到竟有人明目张胆地刺杀公主,雷霆大怒,直接拨了一千羽林卫给她,护她们从滁州平安回到长临。
羽林卫算是晟颜卿的私军,当年他还是潇王时亲自训练出来的军队,各个身手不凡,不过一直隐在暗处。
他能成功夺宫,羽林卫功不可没。
他便把羽林卫编入禁军,只听他一人命令,守卫皇宫安全。
晟颜宏犯的错,他绝对不会重蹈覆辙。
好,我们在滁州应该也待不了几个月,等回到了长临,我们再聚。秦泛举杯,其他人也跟着端起手边的酒杯,口味甘甜的果酒,配羊肉刚好。
晚上,李仁带着几人悄悄地敲开了秦泛的门。
秦泛吓了一跳,她本已打算和楚兰舟去休息了,直到看到了门口的李仁。
她之前的确是让他悄悄地把毁堤人带过来,可也没想到会是大半夜。
秦泛带着几人去了书房。
下官参见安抚使。
草民参见安抚使。
刚到书房,李仁和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便下跪行礼。
免礼。秦泛抬了抬手,望向了李仁的身后。
李仁共带了五个人过来,个个皮肤黝黑粗糙,身上穿的袄子,都打上了补丁,垂在身侧的手也满是皲裂的痕迹,不过眼神却很坚毅。
属下查到他们便是砸堤之人,砸堤的原因,他们要见到安抚使才愿意说。李仁道。
李仁不到三日便确定了他们是毁堤之人,他们本不承认,直到他带人找到了他们藏匿的砸堤工具,一柄柄铁锤,铁锤头上甚至还有堤坝上石块砸出的凹痕。
有了物证之后,他们终于不再否认,只是要求见了安抚使才愿意交代毁堤的原因。
请安抚使为滁州百姓做主。几人再次给秦泛跪下,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们快先起来,有什么话,站起来说。秦泛第一次受这么大的礼,忙站起来去发扶。
李仁也跟着将人扶了起来。
为首的一个河工,抬头望着秦泛,双眼泛红,张了张口,却不知怎么说。
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递给秦泛,道:
这是当年建堤时,我爷爷偷偷记录下来的堤坝花销和用料,堤坝最多只能维持五十年,今年已经是第五十三年了。
我们多次去找刺史大人让他重修加固堤坝,他都用各种说辞推脱。
今年的降雨量比往年都高,黄河里的水位已经上涨了近三尺,一旦河水冲毁了堤坝,整个滁州都会被淹没。
所以,我们才会选择这种方式来让朝中人知道。
几个河工你一句我一句,才将整件事情交代清楚。
秦泛皱着眉头,翻看着手中的账本,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与她从衙门账房里拿来的官账相比,有很大的出入。
甚至建堤所用的石料也不同,更别提其中的价格了。
账本上记载的最后整个堤坝的造价,竟然不足官账的十分之一。
我们几人深知毁堤有罪,我们死不足惜,但一定要救滁州的百姓,堤坝现在即便修好,也支撑不了几年,需要全部推到重建。河工们再次跪下。
放心,你们先回去,先当这件事没发生,本使自有决断。秦泛没有给出明确的回复。
她不是滥信之人,不会仅听他们的一面之词,便真的拆了堤坝。
毕竟建堤和修堤不可同日而语。
事实若真如他们所言,她需上奏陛下,再拨建堤款。
第72章 鹬蚌相争
秦泛让李仁寻了个由头,暂停修堤。
若堤坝真如河工所言,需要推翻重修,他们之前将堤坝缺口扒开,便该发现才是。
管淼却什么也没说。
他虽是花渊微的人,但管家世代在工部水利司任职,管淼更是做到了工部郎中之职,滁州的堤坝当年也是管淼的爷爷督建。
秦泛这才将他带来了滁州。
朝中谁人不知,和她来滁州是个肥差?
秦泛不知管淼是知道不说,亦或是压根不知,这个人都不能再用了。
若是知道不说,他定是在掩盖些什么,或许他的爷爷当年也参与了建坝款的贪污事中。
若他是不知道,这个工部郎中也就没必要再做了。
从晟颜宏为帝时朝中就一向注重水利,水利司的官员各个是从主事一步步靠着政绩升上去的,他若不知,甚至主事也做不了,别说是一部的郎中了。
秦泛更希望他是装作不知道。
更新于 2024-06-24 14: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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