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疾停在了操场后的观赏亭子里。
坐上去,长腿屈支,后脑靠在实木柱子上,似乎真的在生气,散发出不好惹的气息。
谢宜安吸了口气,轻声走近。
手伸过去,拉了拉他衣角,小声喊他:“魏疾......”
嗓子跟裹了团棉花似得,软得不行。
魏疾一早就知道她跟在身后,晾了半分钟,才阖眼撂了句,“做什么。”
他大概不清楚自己的眉眼拧着,语气梆硬。
看起来好凶。
谢宜安立马撤回了动作,双手合攥起矿泉水瓶。
少顷,低头闷声:“刚才的事......我已经明白了。”
魏疾偏头,撩开眼皮,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他们在欺负我,你......你帮了我。”
谢宜安继续说,声音愈来愈弱,不安地握紧手里的东西,发出异响。
鼻尖红红得,湿润的唇肉嘟起来。
魏疾看见她这副模样,邪火又烧大了,刚才若他不在,她真去给别人当端茶递水的小妹了。
他们怎么敢的,该死。
心里憋着气,说话也夹枪带棒,“还行,没蠢到家。”
瞥了眼她手里晃荡的水,明知故问。
“手里的水给谁的。”
闻言,谢宜安杏眸莹着光,手递过去,乖巧说着:“给魏疾的。谢礼。”
他帮了她,还因为她和老师吵架。
谢宜安内心有些过意不去。
少年的脸转进阴影,不愿被看见翘起的嘴角。
握拳咳嗽一声,别扭冷哼:“怎么你给他们的是拧开的,给我的就是没开封的。”
没料到他会计较这个,谢宜安愣住。
下一秒鼓起脸颊,大胆伸手,用指甲戳他胳膊,忿忿道:“你刚才还说他们是巨婴呢!”
魏疾半眯着眼,口吻理所当然:“他们也配和我比。”
谢宜安低头做了个“无赖”口型。
抱着矿泉水瓶拧开,努嘴哼唧:“够了吧。”
魏疾手都没抬,就着她的手,随意喝了点。
喉结滚动着,目光移到她精致漂亮的锁骨和翘立的雪乳形状。
越喝越渴。
偏偏离比赛只剩不到十分钟,什么都做不了。
无名郁气堆积在胸口,他脸黑着,开始挑刺,“谢宜安,我不喜欢你穿这一身。”
听见这话,谢宜安倒不奇怪,上一世,他也不许她在外面穿很暴露的礼服。
可是,谁在乎他糟糕的直男审美。
这辈子不用寄人篱下了,谢宜安也硬气起来,指尖牵着裙摆,转了一圈。
“哼,哪里不好?”
“它不是为我欢呼的。”
魏疾不喜欢的理由很多,太薄了,太短了,太好看了,招惹来其他人恶心垂涎的目光。
可他最介意的,是她穿着它为青科高中鼓气。
少扯什么学籍立场,在魏疾心里,谢宜安的目光就该永远落在他身上。
这个理由,谢宜安从没想过。
她怔怔地将唇瓣分开,模样有些呆。
魏疾忽地伸手圈住她往怀里带,用力亲了一口。
“十一点,跳高预赛,我要看见你为我一个人欢呼胜利。”
强势和占有欲混杂在呼吸里,谢宜安一瞬间,心怦怦跳起。
脑袋发晕,稀里糊涂地点了头。
喇叭开始通知运动员进场,魏疾从长椅上跳下来,赶往比赛地点。
可谢宜安还要先回啦啦队里处理事情。
跳高不同于旁的比赛,只要不是一轮游,会进行许多回合。
她不着急,觉得总能赶上。
可等她过了会,再赶往跳高赛场,发现里叁圈外叁圈堵了个水泄不通。
欢呼声一波波汹涌在人群中,震耳欲聋。
青科的那位体育生最好成绩2.1米,达到了一级运动员水平。
原本以为洒洒水,就直奔冠军。
偏偏,出现了魏疾,一回回下来,甚至追平了2.1米,来到2.15米。
这场比赛的刺激性远超其他,加上选手的脸,成功吸引了附近所有学生。
谢宜安跳起来,也只能看见乌压压的观众身影。
她只能从掀天的喝彩,和一声声兴奋的“魏疾”应援中听出他发挥优秀。
她有些泄气地小声嘟哝:“什么嘛,明明有这么多人看你,根本不缺我的欢呼吧。”
话虽如此,还是尝试想往前面走。
可她根本无法承受人群的挤压,小腿一软,差点摔在地面。
幸好有人从后扶着,将她抱了出来。
“安安,没事吧?”
清润的声音响在耳边,谢宜安回头,客气地打招呼:“时聿哥。”
“我......我没事......”
她从他怀里挣脱,才发现脚踝酸软,使不上劲。
时聿皱眉,不容置喙道:“我送你去医务室。”
揽腰抱起她,根本没给反驳的机会。
谢宜安急得红了脸,结巴拒绝:“不,我,时聿哥,我不用——”
与此同时,魏疾背身越过了2.15米,呼啸声再次席卷了操场。
青科的体育生挑战失败,像是无法接受,垂头丧气地踢了脚草坪。
魏疾赢了,站在高处,寻找谢宜安的身影。
汗水滴进眼角,漫出酸意。
他找到了,
在别人怀里。
更新于 2024-08-01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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