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7章 布利尔达决战后的二三事
    即使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
    回想起三天前那场险恶的战斗，又或者是三个月前那被阻截在亚洛兰王国东部边境外约三百公里处瓦尔哈拉峡谷的生死战，再或者是更久远……
    令他觉得遥远的不是时间长，而是两三件不可挽回的事。
    “唉。”
    洛伦的千言万语，都只能化作这一声叹息。
    真是害苦了他啊。
    他在温西自由纪念宫的二层往窗外望去。
    布利尔达北区的皇家大道，金色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落一地斑斓，照亮了宫殿前的广场。
    禁卫军身着鲜红制服，手持长矛，目不斜视地守卫着通往宫殿的道路。
    宫殿内，一片忙碌景象。
    侍从们在大理石铺就的走廊上来回穿梭，送上摞摞公文。
    布利尔达的权贵和大臣们一个个神情严肃，在会议室里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二楼西翼一间雕木门紧闭的办公室里，新任君主洛伦·克兰忒尔大帝正伏案疾书。
    他的棕发垂在前额，遮住了略显疲惫的蓝眸。
    案上的红茶已然冷却，一旁的公文堆积如山。
    三天前，被加冕后，他就开始稀里糊涂地忙得焦头烂额了。
    温西自由纪念宫坐落在克瑞瑅首都布利尔达的皇家大道西端，紧邻温西王座山。
    它是克瑞瑅君主的官邸，也是如今布利尔达正在使用的三座王宫之一，相比起位于布利尔达中心的圣阿斯特里宫，这座宅邸更多属于更为休闲的外交事宜。
    此刻圣阿斯特里宫还需要时间重建，温西自由纪念宫就成了新皇帝的临时使用官邸。
    其最初源于数百年前温西自由联邦时期，诸侯同盟给月神修道院所在的布利尔达捐赠的另一所和平纪念修道院，后来在赛罗斯帝国，埃尔赛雅圣域，温西自由联邦被统一，且布利尔达成为了克瑞瑅帝国的首都后，这座多出来的古建筑修道院被改建成了皇家行宫。
    它由四翼楼房环绕中央庭院而成，采用温西自由联邦诸侯并立的“公平、公正、尊重”风格，外墙饰以古典柱式，北翼是最古老的部分，内有皇家宴会厅、寝宫、晨祷圣堂、晚餐厅等重要房间，其他翼楼则用作王室成员的起居空间。
    此刻的洛伦就在西翼。
    他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请进。”
    “陛下，使馆送来了新的外交文书，财政部长希望讨论预算案，还有……”
    秘书从门缝里探出头来，进门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了公务。
    “我知道了，请放在这里吧。”
    洛伦朝桌边一指，他刚批完一份文件，接着又展开了一张地图。
    他在老家赫顿王国的出身其实也算一个边境小贵族，年少时期的他为了不成为整天忙于繁忙事务的领主，开始了云游四方，后来一路上的见闻让他成为了真正的神官，现在到头来感觉好像又回去了。
    发生前不可预知，发生后不可改变，这就是命运。
    “对了陛下，赫顿王国那边的使者已在经宫殿的东翼等您了。”
    秘书最后对洛伦说道。
    盟军诸国的使者按理说接下来这段时间会陆续安排好时间来到布利尔达，但是赫顿王国就巧了，他们本身就有足够具备话语权的大权贵在布利尔达，于是直接被任命为使者了，可以先处理完公务再回国。
    噢对了，好像陛下也是赫顿人，那就不奇怪了。
    秘书忽然心想。
    “是米垓雅……公爵吗？”
    洛伦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来问道。
    他就像牢坐久了终于有人来望风的犯人。
    本来想直呼米垓雅的名字，现在一想，好像还是得叫得正式一点才合适，毕竟是来使国家的大贵族。
    “回陛下，已经到了，正在会客厅等候。”
    秘书躬身道。
    “我这就过去。”
    洛伦站起身，理了理皱巴巴的衣襟，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穿过长长的走廊。
    东南侧塔楼高达四层，是宫殿最高点，而宫殿附属建筑包括修道院遗迹、皇家橡树园，从这里都可以俯瞰到，同时，这里也是会客的最佳地点。
    洛伦没多久就来到了东翼的一间明亮的会客厅前。
    推开门。
    三位老友的脸映入眼帘。
    “我就说圣战罗曼史的灰公主篇很好看吧，特别是总督被姐姐鞋子砸倒的那一幕，咯咯咯，我笑得……”
    “我觉得其实最没想到的是猫仙人的机械舞，不过为什么那个演员已经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演第二部了？”
    黑发墨瞳的米垓雅公爵和银发红瞳的公爵夫人坐在刺绣沙发上，正捧着茶杯谈笑。
    冰雪魔女阿尔弥斯倚窗而立，闻声回过头来。
    “洛伦，好久不见。”
    阿尔弥斯向洛伦打招呼道。
    严格来说他们三天前还见过，只是这三天完全没机会见面。
    但是三天前见面时也没说过什么话，真正算起来或许是三个月没见了。
    “来啦，洛伦。”
    “洛伦！”
    米垓雅和伊珐提娅也起身行礼。
    他们在伊刻里忒时就和洛伦是老熟人了。
    “伊珐提娅你真是十几年没变呢。”
    洛伦笑着摆手感慨，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这两人故意对他行礼是在折腾他。
    “你不觉得米垓雅也没怎么变吗？”
    伊珐提娅侧过身踮起脚，双手贴着米垓雅的脸颊，观察着自己的老公。
    米垓雅如今三十多岁了，实际上看起来还是和二十多岁没区别。
    “是啊，他的另一个模样恐怕也不会变化多少。”
    洛伦在沙发上坐下，示意阿尔弥斯也请坐。
    简单聊了聊闲话，洛伦就与三位老友谈论起了过往和近况的朝政要事。
    虽然话题沉重，但与挚友在一起，洛伦紧绷的神经总算放松了些许。
    上午的阳光透过落地长窗洒在他们身上，照亮了忧虑的面庞，也透出几分温暖。
    洛伦知道在成为君主的重担之外，还有友人相伴，一起迎接艰难的挑战。
    往日倾心交谈的时光，或许难以再现，但此刻的片刻欢愉，也将是支撑他度过难关的动力。
    反正经过克瑞瑅帝国方面的协商，洛伦要在帝国至少当一年洛伦·克兰忒尔大帝，直到把局势稳定下来，再往后他如果不想当了，银月维新会这边的亚莉克希亚皇女可以以赛罗斯正统继任克瑞瑅帝国的皇帝。
    尽管亚莉克希亚有着数位军神的信赖，本就是银月维新会这边的核心成员，更是可以拿起赛罗斯英灵之剑的正统继位者，但如今不止克瑞瑅国内乱成一团，整个南大陆的状况更为复杂，亚莉克希亚很难接手这个残局，需要一个堪比海辛托斯的强者，有足够的国际威信和国内威慑力，才能迅速解决问题。
    “这叫什么事啊……我明明是早已对命运女神立誓的神官，怎么能变成克瑞瑅帝国的皇帝呢？”
    洛伦讲完正事以后，捏着眉心，这两天在皇宫入睡时都会睁开眼睛思考人生，他仍旧感到太魔幻了。
    他早就起誓过会把自己的生涯都奉献给命运女神，成为祂的剑讨伐邪恶，成为祂的手拯救不幸。
    何况他这皇帝也不正统，他本质上是赫顿人，连克瑞瑅人都不算。
    全然是被军神们还有克瑞瑅的权贵们强行拥护上去的。
    “……”
    米垓雅和伊珐提娅相视，不知道该怎么和洛伦抱歉。
    团队里唯一的老实人，也是唯一没被通知到计划的人，如今正坐在皇位上唉声叹气。
    现在的情况确实是克瑞瑅帝国要求着洛伦当皇帝，而洛伦为了南大陆的和平也没法拒绝这份只有他能担起的责任，即便这责任本来不属于他。
    “我问过命运女神了，祂没意见。”
    冰雪魔女只能如此宽慰道。
    她用神术占卜过了。
    “……”
    命运女神能说话吗？
    伊珐提娅想这样问，但感觉问出来就有点大逆不道了。
    米垓雅看了伊珐提娅一眼，他觉得伊珐提娅的想法就很大逆不道。
    “对了，弗罗伦斯还在等你。”
    冰雪魔女对洛伦补充了一句。
    提及命运女神教会时，就不得不提一下她和洛伦的另一位同事了，也就是命运女神教会的圣骑士长弗罗伦斯。
    他们几位大魔族能随着休柏莉安潜入布利尔达，全都是托弗罗伦斯的帮助，并且由弗罗伦斯代替了洛伦镇守后方的赫顿王国。
    “我处理完克瑞瑅帝国的乱局后，可以有点难得的假期回伊刻里忒，仔细一想好久都没回去了。”
    洛伦也很想念自己的好兄弟，神色难掩悸动。
    现在弗罗伦斯大概还住在他家里。
    自从弗罗伦斯搬到他家以后，还没好好带弗罗伦斯在伊刻里忒游玩一番，南大陆的战事就开始了，洛伦现在最后的印象只有和兄弟住在一起很开心。
    军神们不好意思把他留太久，本来他就是被抓来的克瑞瑅帝国。
    洛伦愿意帮他们处理乱局，他们已经感激不尽了，于是便想办法帮洛伦计划了一个探亲假，让洛伦可以有几天返回赫顿王国的假期。“也不知道朱莉安娜听说你突然成了克瑞瑅的皇帝，会作何感想。”
    米垓雅托着下巴自语道。
    在他印象中，他还没离开赫顿王国的那段时间，洛伦和朱莉安娜的关系就有点难言的迹象了，后来听到了兰奇在伊刻里忒学院焊接红线的一系列操作，米垓雅觉得事情大概是升温了起来。
    朱莉安娜或许已经以为洛伦因救她而死了，现在爆炸性的新闻不止是洛伦复活了，甚至还一举成为了克瑞瑅帝国的皇帝，要着手于结束南大陆的战争和动乱。
    反正无论如何，米垓雅想看后续，他和伊珐提娅最开心的事就是一起吃瓜。
    “唉，还想找她吃饭呢。”
    洛伦听到朱莉安娜的名字，先是眼瞳微微闪过光亮，随即眉梢又垂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朱莉安娜。
    即便他有假期回赫顿王国，朱莉安娜也很少有假期能离开亚洛兰王国。
    唯一值得欣慰的只有经过波拉奥教授介绍的神秘教官的帮助，他已经和朱莉安娜从朋友变成了饭友关系。
    “为什么是吃饭？”
    伊珐提娅和米垓雅都摸不着头脑地望了望冰雪魔女。
    你说这关系进了一步，那也确实是进了一步。
    可总感觉有点向着奇怪的方向跑偏了。
    或许只有当时在伊刻里忒的冰雪魔女才能解开他们的疑惑和违和感。
    就像思维模组像被一种很熟悉的神秘存在污染了。
    冰雪魔女同样摇头。
    她也没搞懂为什么洛伦和朱莉安娜约会的结果就是俩人吃了一整天的饭。
    “兰奇呢？”
    洛伦见其他三人都不说话只交换眼神，于是主动问道。
    他也听说了些许关于兰德里教授的事情，而兰奇在克瑞瑅帝国的身份就是兰德里教授。
    兰奇总是能在短时间做出别人看不到头的工作，实际这都是因为兰奇工作起来就不疯魔不成活，比谁都拼命，所以洛伦回想起兰奇那天疲惫的状态，他真的很担心兰奇会突然过劳倒下。
    “兰奇他们今天去看薇奥莱特去了。”
    米垓雅望向洛伦笑了，答道。
    他看得出兰奇坑洛伦千百遍，但洛伦还是一如既往不会怪兰奇。
    “听说薇奥莱特醒了，银月维新会的几人就都跑去看薇奥莱特了。”
    伊珐提娅补了一句。
    “兰奇其实有点愧疚得不敢来见你，他今天吃早饭的时候都在念叨，欠你的，以后有机会他一定还上。”
    冰雪魔女回想起兰奇的话语，也讲道。
    “能救下南大陆就是好事，而且，兰奇现在变了呀。”
    洛伦摇头笑道。
    若是换在以前在伊刻里忒学院的那段时间，兰奇一定不会有什么感想。
    洛伦知道兰奇没安任何坏心思，只是兰奇真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现在兰奇似乎也开始学会当人了。
    “……”
    冰雪魔女先前一直想象着洛伦是幕后黑手。
    如今才发现，幕后推手竟是她自己。
    她这辈子基本没做过不当人的事，唯独让洛伦被迫坐上风雪机械王座这件事，她觉得自己做得很不对。
    她又何尝和兰奇不一样，对洛伦的双重歉疚，让她愧疚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该怎么和洛伦说话。
    “那个，回伊刻里忒的话，可以给我一天时间吗？上次说好的。”
    冰雪魔女实在开不了口。
    只有和洛伦单独相处，她恐怕才能坦白自己一直以来对他的误会，说出这段黑历史。
    刚好之前在神殿那回，洛伦答应过她，下次有机会，可以作为同事带她在伊刻里忒逛逛。
    “没问题，说好的嘛。”
    洛伦当然记得，在自己最艰难的那段时间，一直是冰雪魔女在帮他处理教会的事务并且没有像其他人那般质疑他。
    尽管他能回家探亲的时间很短，来回路途也很赶，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腾出个一天或半天，应该没太大问题。
    “那就先提前给你添麻烦了。”
    冰雪魔女向洛伦微微颔首道。
    她以前倒没有这种和同事单独出去玩的机会。
    自己有可能会被当做一个老古板。
    问伊珐提娅和休柏莉安又不太行，她们太少女了，和自己的行为作风完全不一样。
    至于塔莉娅……这里先不谈塔莉娅。
    稍微成熟稳重一点又不太古板而且靠谱的朋友，想了想，冰雪魔女只能想到西格丽德了。
    到时候去找霸天主教西格丽德问问好了，关于休息日该怎么样和同事相处。
    果然，找西格丽德这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的职场女强人，是最好的选择。
    冰雪魔女也稍微安心了点。
    “对了，你们怎么回伊刻里忒？”
    洛伦问冰雪魔女和米垓雅还有伊珐提娅。
    “我们估计再在帝国逗留休整几天，就要回伊刻里忒了。”
    伊珐提娅食指戳着嘴唇想了想，回答道。
    休柏莉安和冰雪魔女还有其他几位大魔族，他们是弗罗伦斯那边的盟军路线，原路返回伊刻里忒比较方便，如今国际局势还是最为复杂，又是敏感时期，用非官方的渠道跨国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而兰奇和塔莉娅是泊森王国的特别情报员，他们得先回一趟泊森的首都都帕里厄见见上线奈杰尔中将，然后再从泊森回赫顿。
    “反正泊森和赫顿近，差不了几天就到伊刻里忒。”
    伊珐提娅记得每次陪着米垓雅往返帕里厄和伊刻里忒都很方便，两条路线的差别其实不大。
    “我们好久没去过都了。”
    米垓雅有点怀念地认同道。
    除了伊刻里忒，都帕里厄就是他和伊珐提娅最熟悉的城邦了。
    “好久没见到罗莎琳达和艾缇欧了，我和米垓雅大概这次也会先去趟都吧。”
    伊珐提娅期待地笑道。
    帕里厄也留下了诸多米垓雅公爵的传说。
    他们或许会跟兰奇和塔莉娅走都路线，去帕里厄故地重游一番。
    “可是米垓雅，你去都，不会被围堵吗……”
    洛伦记得米垓雅在都还有着狂热的粉丝团。
    失踪这么久的米垓雅突然回归，恐怕一上街就要被发现然后追得到处跑，去哪都没法安神。
    “没事，米垓雅有隐匿的办法。”
    伊珐提娅颇具信心地挺胸道。
    “你们可别把都搞得更乱了。”
    洛伦直摇头。
    他这些天对南大陆的局势了解得比其他人更详尽。
    “经过都事变，紧接着又发生了南大陆的全面战争，导致泊森魔界的问题一直处于暂时积压的阶段，没有彻底解决，现在初步的解决方案似乎是泊森王国那边想在南边境和克瑞瑅帝国的接壤之地开辟出一个专属于魔族的公国，将大部分的泊森魔界转移过去，正好在和平谈判上提了出来。”
    洛伦给几人讲道。
    把魔族公国放在泊森和克瑞瑅之间，对于泊森的居民来说完全能够接受，因为他们相比起刚入侵完的克瑞瑅帝国，反倒更相信一起过了这么多年的泊森魔族，对泊森王国来说也是一个绝佳的缓冲地带。
    克瑞瑅帝国尽管因为把洛伦推上去了，加上帝国方面主动寻求和谈，赔偿已经比战败投降低了很多，但终归不是赔款就是赔地，泊森那边想要的是地，克瑞瑅也正好有的就是地。
    现在这一事项还在和王国议会联盟的商讨中，关于这个公国方案是否能够成立并获得同盟的承认，不仅要看克瑞瑅帝国和泊森王国间的意向，还需要盟军人民极大多数对魔族国度的赞同，或许会开启一场公投。
    “希望其实挺大的，这次南大陆的动乱能平息，几位大魔族为盟军的出力功不可没，何况还有着冰雪魔女这一相当正面的半魔族神官形象，几乎和命运女神教会一直以来的善举绑定，大家对魔族的抵触情绪早已没那么大了。”
    洛伦把他了解到的消息都透露给了老友们。
    “我无所谓，反正魔族复不复国，与我无瓜，我只在乎泊森魔界好不好玩。”
    伊珐提娅满是游客心态地嬉笑着。
    “那你姐姐岂不是会相当高兴？”
    米垓雅问伊珐提娅。
    他在很早以前就听伊珐提娅讲过她在老家的姐姐，塔莉娅公主最开始的夙愿就是复国，于是才踏上了漫长的旅程，寻找复国契机，比伊珐提娅这种一到伊刻里忒就选择嫁人摆烂的公主坚定了太多。
    泊森的魔族们都声称在都事变当天有见到过魔王。
    原本当世的魔族都以为九印魔王是只存在于历史和传说中的存在。
    即便那时魔族们没能看清魔王的样子，但现在泊森王国的魔族都确信在布利尔达决战舞台的银白歌姬就是他们的魔王，因为她是当世最后也是唯一的九印魔王了。
    “唉，姐姐早就不想复国了，她现在只想在伊刻里忒养老。”
    伊珐提娅闭眸摊手。
    姐姐的愿望大概就只有在伊刻里忒无忧无虑地生活下去了。
    以及，嫁个好男人。
    这个世界充满了事与愿违。
    当你想要的时候，怎么样都无法得到，当你已经释怀的时候，它可能又忽然实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