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李如风的行踪,我再问到闷油瓶的时候,他仅仅给予我沉默,以至于我开始相信,李如风可能是出事了,闷油瓶会在我提到他名字的时候看我一眼,然后迅速把眼睛瞥开。
胖子在我们钻进来之前用一种很充满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想他可能在考虑那个门字。毕竟,我看到的东西,他和度帆未必都有看到。所以,现在我们对闷油瓶的回答理解应该都不同。那湿壁画中隐藏在进入甬道口那个角度才能看到的,敞开来的大门,应该才是闷油瓶所指的门。胖子虽然疑惑,却始终没有开口问我。毕竟,之前在长白的经历已经可以颠覆人生了,导致我们变成鬼都忘不了自己在有生之年第一次见过鬼的事实,再加上这之前又一次经历了烂柯山,对于门这种东西,估计我们谁都不会感觉太好。我认为这是胖子到现在为止都只沉默走路的原因。而度帆,竟然也是只字不问。鉴于他的最终目的(我始终觉得他的大无畏之下肯定还是有目标的,搞不好三叔在目的地给他准备了可观的数字),我觉得于他没有任何不妥很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在接近他要带我去的地方。
甬道并不像先前的那些那么长,我们走了一段路之后,竟然就走到尽头了。尽头连接了另一个石室。我站在甬道的出口明显能感觉到,这个石室并不比先前那个小,甚至可能更大。我在黑暗中抬起头来,他们手中照明器的亮度居然不够照到这里的屋顶。而且这里的寒气不是一般的重,我一进来就觉得浑身发寒。这里的冷是钻进骨髓的,在我们手电光前面是一片迷茫的大雾。这个石室就像淹沉在雾中,自从去过了烂柯山,我对雾的欣赏已经从正极转为负极了。
我一边哆嗦一边问闷油瓶:小哥,你冷不冷?我们起码每个人身上都裹着厚外套,他身上现在是几乎没有任何正常的衣服啊。他没有回答我,雾太大,他可能同我站得不是很近,我就只能隐约看到像是他的手电光打去了另外一侧。我原本以为他没有听见我问他话,却突然在黑暗中被人抓住了手。他说:我不冷。随后便把另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了我的手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冰冷刺激了一下,差点一松手就掉了。
是个手电。我一个不留神就直接打开开关了,手电的光不是很亮,但能照清楚面前闷油瓶的脸。
艹,这么冷!胖子打了个天雷响的喷嚏,带着颤音咒骂了一句。
我在胖子带着回音的咒骂声中听见闷油瓶说:这是李如风的。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松开我的手。
我愣了一下,哪来的?
还没等他回答我,胖子就叫了起来:我靠,什么鬼东西绊了老子一下?!紧跟着就是他的另外几声惊呼,好像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我摸准了方向,拉着闷油瓶朝胖子走过去。手电光虽然照不远,但是起码大致我也能看清楚。这里有尸体。一路过来,粽子尸体已经成为触目可及的一种习惯。在这种地方,假如看到尸体就要心惊肉跳的话,那估计有一百颗心脏也会吓停一半。一般这里的尸体都是惨不忍睹的,就算没有腐烂发臭,或者从棺材里蹦出来变成粽子,那死相一定也很难看。我没有细看,只觉得好像装束都一样,而且几具被我看到的貌似和之前看到的那几个陈文德的人很像,我猜这里可能十有八九也是他们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死在了这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胖子又叫了一声,这次他叫了一半,嗓子就像被陡然卡住了一样,留了一个鸡叫的断音,就不出声了。这通常表示他有大发现。
闷油瓶被我拉着往前走,好几次我放慢速度,他都紧急在我后面刹车没有撞上来,但我明显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在我脑后触了一下,在我的皮肤上轻轻地一擦而过。直到我感觉快走到胖子旁边的时候,闷油瓶在后面扯了我一下,没有让我往前继续走。
我刚想回头看看他搞什么鬼,他却已经拎着手电走到了我边上,他把我往后面拉了拉,用手电将我面前几乎要撞上去的这个物体的轮廓粗略地描了一遍给我看。
cao!是棺材!
在这里见到棺材也并不稀奇,之前连棺材针都见过了。我大惊小怪是因为,这棺材不一样,这棺材是透明的,并且是竖着放置的,这材质我实在说不好,看起来很像是我们在烂柯山看到的那种玉做的,却要比它更通透,更像是水晶。里面尸体的成样一眼就能看出来。这里头的尸体简直让我想到了去北京顶着大太阳看老毛的场景,完好得除了知道他是尸体,几乎看不出有任何腐坏的地方。看着装,却不像是现代人,穿得有点奇怪。要不是闷油瓶拉着我,我就撞上去了,靠这么近站着,我真害怕他会突然睁开眼睛来对我笑一下。想到这里我不寒而栗,立刻很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这也是活尸的一种。闷油瓶说。
活尸?我立刻想到了烂柯山墙上那些很恐怖的变化。心说,这家伙要是跳出来肯定是具天煞的大粽子。
棺材为什么这么放?胖子突然从我的右手边冒出来,把我吓了一跳。咦?天真,你有没有觉得,这尸体的着装很眼熟啊?..
他突然面部表情十分扭曲地看着我,被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也觉得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有什么印象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啊!先前那只被闷油瓶砍了头的粽子!
更新于 2024-12-1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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