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靠近,壁画现出了原形。这色彩倒是一点不像青铜门外面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那湿壁画色彩倒是很艳丽,但是眼前这幅,俨然老得我都认不出来年代了。在我的认知里面,这种简陋粗糙的绘画手法,可能已经是三千多年以前的东西了。但是着色倒是非常均匀,虽然颜色十分单调,几乎只有红蓝绿黄黑几种基本色。
这壁画,不完整啊。黑眼镜嘀咕道。
我也发现了这种问题,这壁画记载的好像是某种混战,却找不到一个看起来像是开始的点。图上有很多表现得是战争场景,他们的装束就和这些男性石像一样,但是我没有在图上看到什么女性人物的踪影。我从他们手中接过一支火把,去看左面墙上的画。画确实是两面都有,左面墙上画的东西也差不多。
但是我忽然看到了一个女人。
是一个女人,她却也戴着和男人一般的高帽,身上看起来像是要表现她极其华丽的衣服,而女人面前跪了一地的人。我突然看到,她身边好像有什么。我把眼睛凑到近处,几乎连鼻子都压到墙壁上时才看清楚,这极小的东西好像是两只麒麟。看到麒麟我顿时眼睛一亮,不禁想去搞清楚这女人究竟是谁。
接着的一幅画,有一只麒麟在天上。而另一只则被放大了数倍,被一群人拥簇在中间,那群人都做出跪拜的姿势,而那女人则是依旧站在刚刚的位置山。接下来的那幅图,看起来比较血腥,场景被换了,没了刚才那个女人,依旧是两只麒麟,一只在天上,一只则在被一群人宰杀。这血腥的场面虽然是粗糙的寥寥数笔,却依旧能看到四溅的鲜血,而天上那只麒麟的身躯是扭曲的。之后便又是战争场景了,这显然是一支精良部队,骁勇善战,一连好几幅图都在表现他们打了胜仗的场景。
我刚看到兴致处,这时候却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接着只听得齐蒙古大声说:画在消退!我一听立刻感到脑中像是被什么锤了一下,刚刚那种诡异的感觉又重新回了来。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
当我再去看我刚刚看过的地方,那几幅画显然也正在退色。
对了!前头进门的墙壁上就该有壁画的,所以为什么墙上面会有那样多的印痕,那是因为壁画消退了的原因,但是痕迹还是总会有的。而那些壁画为什么会退去,直到这里的什么地方才又重新出现
是火!我几乎是失声叫出来的。
没错,是火!怪不得那画开始的地方离开火把很远,而这时候连到这里的这些都在消退。是火让壁画褪了色!
我不由得大惊,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火把。这火光显得很妖异,竟然不是橙红色的光,却是蓝紫色的。怎么会是蓝紫色呢?只见张陌从远处灭了两只火把皱着眉头朝我们速度极快地走过来。
我的肩膀被谁扯了一下,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手中的火把也被人灭了。只听得黑暗中,闷油瓶的声音出现在我旁边,火把上被人擦了毒!憋气!他把什么塞进了我的胳膊里面,然后扯着我的衣袖就往前走。我感到手心里面毛茸茸的,这才知道原来他塞给我的是小贱。
那股子最后被我嗅入鼻腔的烟,竟让我头昏起来。眼前全都是黑色,看起来像是掉入了什么深渊当中,顿时没了尽头。
直到什么地方,我们才停了下来。周围没有光亮,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只觉得一股诡异的寒风从哪里透过来,钻进我脸上张开的毛细孔里,让那种战栗的感觉从血液里面渗出来。这里应当很空旷并宽敞,因为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发出来的极小的回音。
闷油瓶的手放开我之后,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没有听见他移动的声音,却觉得他好像不在我旁边了。
我听见凌乱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四周。
怎么还没有人搞点光出来?
我心里越来越感觉渗得慌。从衣兜里面掏出来一个火折子,一摩擦空气便燃了起来。
我忽而听见有什么东西落到地上发出一声极小的衣服摩擦地面的声音,是谁倒了?
火光却照到了远处站在门口的一双腿。我下意识地往那里走了走,一边在想那是胖子的腿还是度帆的,那裤子的颜色好像是深褐色,肯定不是小花,这种老气的裤子他不会穿的。
老气?
我忽然停在了一半。冷汗由头顶冒了出来。那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人。那是个别人。而且他不止一个人,我在火光中看到墙上投射的几个黑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想开口喊闷油瓶,却硬是憋着气什么都说不出来。
小贱在我手中极不安稳地颤抖起来。
突然,谁扯了我一把,我听见某种沉重而急促的呼吸声在身后很近的地方响了起来,又是一团嘈杂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回头一望,首先看到的竟然是胖子的屁股。
胖子自觉自己的屁股被照亮了,回头来看,却面露难色地对我说:眼镜兄好像被那毒烟给熏到了。但是我没有看到黑眼镜,看到的是半跪在地上的小花和侧面着我的齐蒙古。
在火光最后熄灭的刹那,我一转头,看到的先是站在我前面背对着我的闷油瓶,他手中持着黑金刀,将刀尖抵在地上。
我的目光从他肩上越过,看到那黑洞洞的阴影中立了一个人。
更新于 2024-12-18 1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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