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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妹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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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 2021-06-08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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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坦白的说,许七安对此时此刻的场景,有一点点的心里准备,并不是完全不知所措。
    首先,坦诚布公的场面迟早会来。
    大奉的制度是一夫一妻多妾制,作为一个从善如流的男人,许七安觉得自己要入乡随俗。
    可他知道,制度是制度,人是人。
    制度能解决一切的话,豪门大宅里还哪来的明争暗斗?
    况且,池塘里的鱼儿没一条是善茬。
    其次,洛玉衡的“爱”人格和脾气,很可能修罗场提前发生。
    在雍州,在国师要求他和其他女子划清界限时,许七安就有心理准备了,对自己的优势和劣势,做过一定的分析。
    许七安的优势在于:
    一,每条鱼儿和他的关系都没到谈婚论嫁的地步,这会降低修罗场的激烈程度,大家都撕的名不正言不顺。
    二,他的人设很好。
    众所周知,许银锣是教坊司常客,教坊司二十四位花魁,和他滚过床单的超过一半。。
    给人的感觉就是:他不是一直就这样么。
    因此,在风流好色层面上,大家对他的宽容度就很高。
    许七安的劣势在于,正因为鱼儿和他的关系没到谈婚论嫁的程度,所以她们很可能跳出鱼塘。
    不过,在知道他的人设后,还能对他产生好感,跳出鱼塘的可能性并不大。
    所以现在要做的,是转移洛玉衡的火力。
    因为只有她,才会宣布自己是她男人,其他妖艳jian货滚粗。
    其他鱼儿不会做这样咄咄逼人的事,因为关系没到。
    在许七安的判断里,并不存在一劳永逸的办法,时间才是最好的矛盾调节者。
    他要做的,是在一次次类似的矛盾和冲突里,凭借优秀的操作,平息事端。
    就目前来说,许银锣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是——召唤许玲月!
    她很适合充当和稀泥的角色。
    妹妹不会拉仇恨,而身为风暴中心的自己,说什么错什么。
    在杀机四伏,暗流汹涌的氛围里,房门扣响了。
    呼........许七安同步松口气,他果断的走到门边,打开房门。
    门口站着清丽可人的妹妹,而楚元缜没有返回,他很识趣的脱离了这场风暴。
    “玲月,你怎么来啦。”
    许七安露出兄长的笑容。
    许玲月复杂的看他一眼,眼波盈盈的往里扫了一圈。
    她首先看见的是洛玉衡的背影,身穿羽衣,一根丝带束出纤细腰肢。
    国师没有回头,冷冷的审视着桌边的女子们,似乎谁敢不服气,她就会立刻出手镇压。
    许玲月的目光掠过国师,看向其他女子,冷漠如霜的怀庆殿下握着茶盏,目光微垂,一言不发;义薄云天的飞燕女侠目光侧着,看向一边,时而磨一磨牙齿;打扮花枝招展的临安殿下,红着眼圈,毫不畏惧的瞪着国师。
    活泼开朗的褚采薇罕见的皱起眉头,保持沉默。
    “听说大哥回来了,娘左等右等,没等你回家,放心不下,便让我过来看看。”许玲月柔声道。
    婶婶,就拜托你当一下工具人了..........许七安恍然,清了清嗓子,道:
    “好吧,我离京多日,确实该回去看看。
    “嗯,嗯........诸位,我先告退了。”
    “不许走!”
    “你不能走。”
    “你敢走一个试试。”
    “.........”
    屋子里的女子们纷纷表明态度。
    果然,国师逼我和她们划清界限,她们也想要我表态。这种时候,我显然是保持沉默最好,私底下再逐个击破。
    .........许七安看了一眼许玲月,后者没有搭理他,保持沉默。
    洛玉衡目光一冷,嘴角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道:
    “许郎,你再推三阻四的,我就要生气了。”
    临安等人的目光瞬间犀利,直勾勾的盯着许七安。
    唉,国师啊国师,我之所以逃避这件事,主要是不想你彻底社死啊!许七安心里叹息一声,刚想说些什么,许玲月先开口了:
    “许郎?”
    她表现的极为震惊:“国,国师,您和我大哥.........”
    洛玉衡终于回过头来,正眼看了一下这位人宗的记名弟子,淡淡道:
    “许七安是我的双修道侣。”
    许七安离开京城这段时间,许玲月已经是人宗的记名弟子,这是为了躲避婶婶的催婚。
    在其他女子看着他的时候,许七安也在看许玲月。
    眼下的局面是洛玉衡咄咄逼人,其他鱼儿不服气,联手对抗。
    一边不承认和他有关系,一边又等着他表态。
    “玲月要做的是打消国师咄咄逼人的态度,把这件事不愠不火的带过去,只要国师主动放弃,我就有把握私底下把她们哄好..........”
    许七安心里分析着,看向许玲月的目光里带着期待。
    谁知许玲月抿着嘴,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裱裱可就忍不了了,冷笑道:
    “道首身为大奉国师,与我父皇同辈人物,竟与许宁宴一个晚辈双修,传出去不怕人耻笑吗。”
    这是变相的在嘲讽洛玉衡老牛吃嫩草,年纪一大把,竟看上一个后生晚辈。
    临安,你这答题节奏要送命的啊........许七安嘴角猛的抽搐一下,果然,论挑衅还是她最在行。
    钟璃小声道:“她只是在利用许七安,她不要脸。”
    李妙真:“此事与我无关,只不过实在不喜国师咄咄逼人的态度。”
    怀庆淡淡道:“本宫与许大人亦是清白关系,倒是有些好奇国师为何非逼的他与我们撇清关系。”
    褚采薇也觉得很冤枉,道:
    “我和许宁宴只是朋友关系,为何要逼着他与我断绝往来,真是的,国师太霸道了。”
    怀庆嘴角一挑:“想来是不自信吧,临安虽然蠢,但说的话还是有些道理。”
    许七安一边满脑子“卧槽”,一边堤防洛玉衡翻脸动手。
    红颜知己们吵架撕逼时,身为男人不好明显的偏帮哪一方,但要在边上顾着,不能让她们打起来。
    洛玉衡怒极反笑:“一群牙尖嘴利的小贱人,你们既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
    李妙真等人脸色一变,顿时就怂了一半。
    临安强撑着说:“你,你想怎么样。”
    病娇国师不理会她,侧头看向许七安,柔声道:
    “许郎,你既不愿意舍弃这些贱人,那我只能替你做决定了。
    “钟璃是预言师,那就镇在摘星楼底二十年,此事我会亲自与监正商量。
    “至于临安,也到了该出嫁的年龄,小皇帝刚上位不久,根基不稳,我便直接找他说明许郎是我道侣,看他愿不愿意得罪我。”
    洛玉衡审视着怀庆:“魏渊死后,你在朝中还有靠山?”
    她转而看向李妙真:“冰夷元君正在找你,我今儿就绑了你,给天宗送一份礼。”
    钟璃缩了缩身子。
    临安咬牙切齿。
    怀庆脸色阴沉。
    李妙真气抖冷。
    然后,她们一起看向许七安。
    ........许七安当即表明态度:“国师,莫要说些吓唬人的话。”
    洛玉衡就觉得很委屈,刚才小贱人们嘲讽她的时候,许七安就冷眼旁观。
    这时,许玲月细声细气道:
    “国师何必大动肝火?
    “我大哥虽然常去教坊司,夜夜眠花宿柳,但我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绝对不会辜负国师。”
    谢谢了老妹.........许七安心情复杂,感觉她在绵里藏针的讽刺自己,偏偏无法反驳。
    许玲月继续道:
    “我可以向国师保证,大哥与两位公主是清白的。李道长借住许府期间,与大哥止乎礼,以好友相称,绝对没有男女之间的情谊。”
    洛玉衡皱了皱眉:“你在暗讽我善妒?”
    许玲月忙说:“弟子不敢,弟子没有这样的意思。只是身为妹妹,自当维护兄长的清白。也希望兄长和国师之间莫要因为误会,伤了感情。”
    她这番话说的很漂亮,既为怀庆等人说话,又默认了洛玉衡和许七安的关系。
    谁都不得罪的做着和事老。
    果然,李妙真等人有了这个台阶,便不说话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和洛玉衡一般见识。
    但病娇的洛玉衡不吃这套,不悦道: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许玲月脸色一白,眼里有泪光闪烁,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就哭了?
    临安都觉得自己没那么娇气。
    许七安吐出一口气,挺着腰杆,沉声道:
    “国师,你怎能如此说我妹子。”
    私底下传音道:“够了,我和她们清清白白,莫要再闹。”
    洛玉衡嗤笑一声。
    许玲月摇摇头,抽泣道:
    “大哥,是我多嘴了。
    “你虽是爹娘一手养大,但他们毕竟不是你生母,你愿与谁结为道侣,是你自己的事。爹娘尚且没有干预的资格,我便更不该指手画脚。”
    洛玉衡眉毛一扬。
    这个许玲月搬出许七安的叔婶,看似退让,其实是很高明的以退为进。
    虽不是亲生父母,但生恩不如养恩。
    她在借此反驳自己的那句“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和许七安有道侣之实,所以能逼着他和其他女子划清界限,却不能逼着许七安不认妹妹。
    洛玉衡淡淡道:
    “罢了,许郎,你便在此发个誓。
    “绝不会与这些小贱人有任何苟且,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发过誓,此事便揭过了。”
    临安几个花容微变,气的脸都白了。
    现场火力又集中在许七安身上了。
    洛玉衡不好糊弄,目标明确。
    尽管许玲月不停的和稀泥,带节奏,转移目标,都没能动摇她。
    玲月会怎么应对呢?许七安心里想着,便听许玲月抽泣道:
    “国师,此事不妥。
    “我大哥与两位公主,李道长,还有司天监的两个姐姐是清白的。
    “您非逼着我大哥发誓,岂不是再说她们都与我大哥不清不楚,这世道女子名节最重要,尤其两位公主........
    “您这不是在羞辱她们吗。”
    洛玉衡冷笑道:
    “你在教我做事?”
    许玲月低下头,怯怯道:
    “弟子不敢。
    “但弟子不仅是人宗记名弟子,同样是大哥的妹子,李道友的朋友,自然见不得国师如此欺负他们,羞辱他们。
    “纵使您是国师,也不该这般无理取闹。”
    洛玉衡眯着眼,审视着许玲月,她的表情说明她动怒了。
    许玲月脸色发白,愈发的胆怯,畏惧道:
    “国师若是不爱听,那弟子走便是了。
    “只是大哥离京多日,爹娘心里挂念着他。国师总不能拦着不让大哥见吧。”
    洛玉衡面无表情:“不许走!”
    她知道自己的状态,耗不起时间,今日不把事情敲定,今后就没机会了。
    许玲月闻言,侧头看向许七安:
    “大哥,国师既然如此坚持,你就依照他的意思,发个誓。”
    她说完,又看向几位女子,歉意道:
    “两位殿下,李道长,钟璃师姐,采薇师姐,连累你们名节受损,非我大哥本意,也是不得已为之。
    “请几位莫要放在心上。”
    李妙真等人没有说话,看不出是默认,还是什么意思。
    许七安差不多看明白许玲月的操作了,咳嗽一声,道:
    “既然国师非要一个誓言,那我.........”
    洛玉衡猛的扭过头来,怒气冲冲的瞪他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她忽地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罢了。”
    斜了一眼许玲月,国师化作金光遁走。
    许七安当即看向鱼儿们,裱裱赌气的侧过脸;怀庆面无表情;钟璃垂着头不理他,褚采薇撇撇嘴。
    李妙真怒目相视:“看什么看,还不滚!”
    错了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许七安无声的嘀咕一句,带着许玲月离开。
    踏出门槛的刹那,许玲月清丽的脸蛋渐渐失去表情,露出一种罕见的冷淡。
    刚才的柔弱、楚楚可怜、畏惧统统不见。
    “玲月,有劳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许七安道。
    许玲月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又恢复了柔弱可人的姿态,细声道:
    “没给大哥添乱吧。”
    “没有,你做的很好。”
    许七安带着她走到廊道外的窗户边,抱住许玲月的腰肢,一跃而出,御风飞往许府。
    有气机裹着,许玲月不觉得冷,依偎在大哥温暖的胸膛,低声道:
    “大哥真是为难我了,方才人家都吓哭了。
    “也幸好国师善解人意,最后让你离开。”
    是的是的,大哥知道你完全不会这些乱七八糟的勾心斗角。最后是国师想通了,自动放弃,而不是被你逼的发誓只剩下形式........
    许七安一边御风飞行,一边在心里吐槽。
    说起来,他到最后才看明白许玲月的操作。
    第一次“脱身”失败后,她保持沉默,实际上是在观察众人。
    等到洛玉衡和众鱼儿交锋结束,她又看出鱼儿们露怯,被拿捏到要害,于是主动出击,以担保的方式说了一堆漂亮话,给了李妙真等人台阶。
    到这里,鱼儿们就暂时稳住了。
    接下来只剩洛玉衡。
    她在后续的交锋中,发现洛玉衡软硬不吃,坚持要自己发誓。
    于是有了策略,故意激怒洛玉衡,偷换概念,把“发誓”转变为一个被逼无奈的形式。
    要知道,这个时候,鱼儿们已经下了台阶,选择妥协。所以,她们不会因为这个形式大于实际的“誓言”伤心欲绝。
    心生芥蒂是难免的,但不至于无法接受。
    洛玉衡就是因为看出这一点,才不屑再向他要誓言。
    许七安召唤大妹妹过来,两个原因,一是他需要一个和稀泥,且身份足够安全的人,来为他打破僵局。二是许玲月的能力值得信赖。
    “大哥,国师想必恨死我了吧?”
    许玲月忧心忡忡的说:
    “她会因为这件事生我气吗?
    “她若是等你不在京城时为难我,我该怎么办?
    “国师好可怕啊,今日还逼你发誓,让你为难。
    “不像我,只会心疼大哥。”
    妹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都是心疼哥哥的好妹妹。
    至于国师,她会不会为难你,我不知道。但她绝对会因为羞耻心爆棚而追杀我...........许七安愁容满面。
    国师的这个社死程度,晚期,没救了。
    .............
    夜渐渐深了,洛玉衡站在清幽小院里,眺望沉沉夜幕。
    “唉........”
    她怅然的叹口气,恨声道:
    “下个月,下个月非逼你做选择不可,把和你暧昧不清的女子和慕南栀一起卖到教坊司去。”
    她默默发了一通脾气,忽地嘴角一挑,嘀咕道:
    “至少目的达到了,就我这矫情的性子,不逼到绝路,等七日之期过了,多半会一直矜持着。”
    这时,她耳廓一动,侧头看向黑暗处,冷冰冰道:
    “你不在司天监陪你的小情人们,来我这作甚。”
    “因为恋上国师的床了。”
    许七安从阴影里钻出来,皮了一句,试图活跃气氛,但得到的是国师的冷眼相加。
    洛玉衡脸色冰冷:“今夜不双修,许大人请回吧。”
    说罢,转身回了静室。
    许七安苦笑一声,穿过院子,来到门边,推了推门,手掌被一股力量弹了回来。
    “那我真走了啊。”
    他朝房间喊了一声,转身就走。
    一炷香后,去而复返,推了推门,还是没能进去。
    “真的不双修了?”
    许七安挠了挠头,目光在周围扫了一圈,落在窗户上,心里一动。
    俄顷,窗户“吱”的一声,开了又关上,许白嫖消失在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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