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往学校开的路上,陆铭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她的第一反应是要回学校?这个问题他当然没有直接问出口,车子刚开到学校门口,王玲玲迅速下了车,陆铭什么话也没说,就在后面一直跟着她,保持半米远的距离:“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可是重要证人,也可能是重要的犯罪嫌疑人,别以为从警局出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为了你的人身安全,也为了防止你突然逃跑,我们会安排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的,你回学校上你的课,不用管我,就当我不存在。”
王玲玲淡淡地看了陆铭一眼,好像真的没有把陆铭当一回事,大步流星往教室里走,她从警局出来就已经不哭了,甚至脸上隐隐中还透漏着愉悦的感觉,回到班级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陆铭在教室外足足看了她一个小时,而她全程都没有醒过,老师同学们也没一个人叫醒她。
“这位同学”,陆铭趁着下课的时间叫了两位学生:“你们班的王玲玲,她天天上课就这个状态吗?”
“什么状态?”男学生透过窗户往教室里瞥了一眼:“哦,她啊,对啊,她天天就在那睡觉,睡醒了就在那发呆,每天都是这样,我们都习惯了,老师刚开始还管一下,不过说了也没用,后来也就不管了。”
“那她有朋友吗?”
“朋友?”另一个胖胖的男孩接话:“我跟你讲,她可是我们班出了名的怪人一个,我们同班大概有一年了吧,她从来没有跟我们班里的任何一个人说过一句话,连老师说话她也从来都不搭理,无论春夏秋冬,永远都穿着那学校那套冬季校服趴在桌子上睡觉,好像这辈子都没有睡过觉一样。关键是她还从来不迟到早退,每天按时来上课,也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你说你要是困,你就干脆在家睡不就行了,干嘛天天大老远的跑到教室里睡觉,那硬邦邦的桌子能有家里的床睡着舒服吗?”
“也不是天天睡吧,每次语文老师的课她都会起来听的,而且听的还很认真。”
“那又怎么样。”男孩嘟囔说:“成绩不还是照样永远倒数第一,不过这点我是真的羡慕她,至少人家从来都不担心成绩的事情,看看人家爸妈这思想觉悟,要是我回回考倒数第一,我爸非把我腿打断——唉,上课了,上课了,不说了。”
男学生在一阵上课铃声中匆匆跑进了教室,王玲玲依然没有被这阵吵杂声影响,她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为什么非要跑到教室里睡觉呢?平时睡不好吗?
陆铭想的太入神,以至于邢楷走到他身边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发现吗?”
陆铭看到突然出现的邢楷吃了一惊:“你什么来的?”
“两分钟了吧,在想什么?”
“有点奇怪,我老是觉得她有问题,可我又说不上来哪有问题。”
“她确实有问题”邢楷顺势也靠在走廊的铁栏杆上,挽着双手摆出和陆铭同样的姿势,透过玻璃看趴在桌子上的王玲玲,然后递给陆铭一张对折的A4纸:“我在案发现场找到的。”
陆铭把皱皱巴巴的纸打开,上面是一副简笔画,笔迹涂鸦非常粗略,随意勾勒的五官和身形,大概能看出画的一个人的轮廓,脑袋上写着“爸爸”两个字,身上却横七竖八插满了刀。
“这张画的是上吊被勒死的。”邢楷说着又递过去一张画,视线一直没从王玲玲身上移开,“还有很多,画了各种死法,我只拿过来一部分。”
“这是对她爸爸有多大的仇恨,恨不得把一个人碎尸万段?你怀疑凶手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现实中,如果队员涉案,同事全部要回避的,根本无权插手案件,因为做不到客观公正,全文所有描写和实际出入很大,是我自己脑海里虚构的产物,请勿上升到现实层面,勿考究勿考究,特别明显的BUG我会说的。
☆、梦魇
“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清楚了,未婚独居,没有任何亲人,性格孤僻,从不与人来往,王玲玲不是他亲生女儿,是三年前从福利机构领回来的,从这孩子画的内容可以看出,她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杀死自己的养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不过……”邢楷顿了顿,陷入了沉思。
“不过杀人分尸这可是个体力活,她一个人能搞得定?还有栽赃陈陌的事,你是怀疑有人在背后搞鬼?”
“死者尸检结果显示体内含有大量麻醉药成分,这种药一个初中生绝对没办法购买,她在学校有没有经常接触的人?”
“没有”陆铭摇摇头,“她同学说她一年在班里一句话都不说 ,连个朋友都没有,我查了她的通讯情况,没有手机,也不上网,她是怎么和幕后的人沟通交流的?通过什么方式?”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也一定要回学校,就说明这里一定让她很安心,可能是场所,也可能是某个人,既然不是同学,那就要查查她接触过的老师了。”
说完他们没有再看着王玲玲,而是往办公室里走,因为想事想的太入神,走路没注意,走到拐角处和一个抱着作业本的学生撞了个正着,作业本瞬间散落一地。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陆铭立马道歉并蹲下来帮学生捡,看到散开的作业本内容已经上面鲜红的红色批注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快速把本子整理好整齐地放在学生怀里,拉着邢楷迈着大步就往办公室走:“作业本,王玲玲可以通过这种方式和别人沟通,居然是以这么一种明目张胆的方式,我怎么才想到。”
--
更新于 2021-01-10 21:25
A+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