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以为，厉开阳会灭了堵山氏族吗？”钟山夏问道。
    “应当会灭吧！”
    钟山东玄不置可否的回了一句。
    灭族！
    在诸天中乃是极为凶险的事情。
    毕竟一族亿万生灵，一旦将其尽数灭绝，势必会有业力缠身，严重者更是有可能引来天罚。
    但是。
    堵山氏族参与灭青木氏族在先，如今厉开阳以青木氏族皇者身份，再灭堵山氏族的话，也就谈不上业力也业力的说法了。
    斩草除根。
    当年堵山氏族没能将厉开阳斩杀，才导致了今时今日的局面。
    如此一来，厉开阳怎么可能会让自身重走堵山氏族的老路。
    因此。
    灭族那是必然的事情。
    果不其然。
    随着神国坠下，山皇陨落以后，厉开阳自无垠虚空中出来，眼神漠然的看着眼前堵山天地，几乎没有任何迟疑般，直接挥手斩出一剑。
    轰——
    血色剑罡落下，偌大天地尽数被一股恐怖的力量吞没。
    在所有修士震惊的目光中，存在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堵山天地，险些被这一剑全部斩成两半。
    存在于天地内的生灵，如今也是彻底消散不见。
    轰隆隆！！
    在堵山氏族被灭的瞬间，虚空当中有无边血色突兀出现，那些血色只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让沈长青内心本能的感觉到不安。
    “那是什么东西！”
    “此乃业力！”
    青衣的声音有几分凝重。
    沈长青脸色微变：“业力！”
    他听闻过业力的存在，如今却是第一次见到。
    青衣说道：“准备来说，这应该名为业火才是，覆灭一族的强大业力化为业火，若是真的降临而来，实力不足者会直接被业火焚烧殆尽。
    纵然是实力强横者，也得受到业火削弱，从而导致境界跌落。”
    “可以说，业力乃是真正可怕的存在，就算是问鼎至高的强者，都不能无视业力的存在，一旦业力化作业火的话，对于修士来说就是天大的麻烦。
    而且，业力过于浓郁，甚至会引来诸天神罚。
    眼下堵山氏族被灭，死伤生灵过多，会有业力到来也是正常。”
    闻言。
    沈长青颔首点头。
    旋即，他又想到了有关于业力的说法。
    “我记得两族间若是有因果纠缠的话，灭族就不可能有业力产生才对。”
    “谁告诉你的？”
    青衣声音古怪。
    “业力无论如何都是会产生的，只是说产生因果以后，业力会少一些而已，而且因果也得看是怎样的因果，若是产生寻常因果，你却因此灭其一族，业力根本不会削弱多少。
    而像是青木氏族以及堵山氏族般的灭族恩怨，如今厉开阳灭堵山氏族全族，产生的因果倒是会相应少上许多。
    但再如何减少，业力也始终是会存在的，不可能说产生因果，就完全没有业力的可能。”
    听到这句话，沈长青心神微愣。
    对于业力的说法，他是在钟山凌那位烛宗长老口中了解到的。
    但是。
    钟山凌跟青衣的不同说法，沈长青当然是相信于后者。
    一个烛宗长老的见识，如何能跟青衣相比。
    再加上眼下业力到来，更是印证了对方的说法。
    “业力是只作用于真正灭族者的身上，还是说间接的参与者也会被波及到。”
    沈长青忽然间问道。
    他斩杀了堵山氏族四尊神王，如果是有业力到来的话，自己估计也跑不了。
    青衣说道：“这一点尊上你可以放心，业力面前众生平等，你虽然斩杀四尊神王，但在诸天规则眼中，只是相当于斩杀了堵山氏族四个生灵而已，不会产生什么业力。
    反正一句话，业力不看其他，只看你斩杀多少生灵而产生。”
    “只要产生业力的话，会有少部分业力缠绕在种族气运身上，大部分业力则是作用于修士身上，后者若是业力过多，就会业火焚身乃至于天罚降临。
    前者业力过多，使得种族气运难以承受的话，下场亦是一样。”
    沈长青微微点头。
    听青衣讲解业力，他对于这个玄妙的东西，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想到南阳氏族被灭，乃是紫云氏族以及北离氏族所为，所以南阳氏族被灭的业力，作用不到自己的身上。
    同时。
    紫云氏族与南阳氏族存在恩怨，业力方面会更加削减许多。
    然后剩余的业力两族平摊，以两族浓郁的气运抵挡下，南阳氏族的业力产生不了太大的影响。
    不过。
    在清楚了解到业力以后，沈长青明白，自己日后行事方面就得慎重一二。
    万一真要业力产生的话，必然是个不小的麻烦。
    就在这时。
    虚空中的业力已是降临而下。
    同时，血海中有众多修士虚影升起，向着上方的业力冲去。
    两股力量互相抵消，业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减。
    待到后面。
    漫天的业力，只余下不到百分之一左右，落在了厉开阳的身上。
    瞬间。
    业力便是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但沈长青清楚，业力不是消失不见，而是一直存在于厉开阳身上，等到哪一天积攒到一个可怕程度后，就会有业火焚身。
    轰隆隆！！
    恐怖的气息从虚空中升起，有强者踏空而至。
    “覆灭一族，天降业力，厉开阳你手段残忍，该当伏诛！”
    金色的拳罡粉碎虚空，以无可阻挡的势头镇压落下。
    厉开阳弹指间血色剑气迸现，金色拳罡瞬间泯灭。
    “丹阳，你终于来了！”
    他看着来者脸色漠然，好像是早就知道对方会来一样。
    旋即。
    厉开阳又是看向虚空的其他方向，淡淡说道：“尔等既然都来了，又何必藏头露脸的，不若一并出来了吧！”
    话音落下。
    只见虚空震动，一尊又一尊伟岸的身躯踏出。
    黑海氏族皇者丹阳！
    竹山氏族皇者竹神！
    青要氏族皇者青武！
    空桑氏族皇者空绝！
    四族皇者一至，虚空中顿时被一股可怕的气息所封锁。
    “四尊规则神王！”
    沈长青面色一动。
    四族皇者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等到堵山氏族被灭以后方才现身，明显是要以整个堵山氏族，来试探厉开阳的深浅。
    另一边。
    其他修士见到四族皇者出现，也都是心思各异。
    明眼都能看得出来，四族究竟是做着什么样的打算。
    眼下四族皇者出现，厉开阳能否抵挡的了，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尽管对方实力很强，但四族皇者也并非弱者，每一族皇者的实力，完全不是初入神王第四境那么简单。
    四者联手。
    哪怕是半步神主，也不可能抵挡的了。
    而如今他们公然出现，显然也是这样的想法。
    空绝负手立于虚空，眼神冷冽：“你要是躲在某个地方，本皇还能给你度完余生的机会，但你现在却以如此狠辣的手段，直接屠杀堵山氏族亿万生灵。
    此等神灵共愤的事情，本皇绝不能容你存活于世。
    如今天降业力杀不得你，那么就由吾等四族出手，亲手将你斩杀！”
    厉开阳闻言，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当年尔等五族灭吾青木氏族的时候，你空绝可曾有半点仁慈怜悯，今日不但堵山氏族要灭，尔等四族也是如此下场。
    废话不用多说，就让本皇看一看，十万年过后，尔等四族的废物，究竟成长到什么样的程度。”
    此话一出。
    四族皇者脸色都是一冷，却也没有发作什么。
    在他们看来，今日厉开阳必死无疑，如今对方要逞一时口舌，也就懒得计较什么。
    旋即。
    空绝看向沈长青，冷声说道：“天蜈氏族可是要跟厉开阳联手？”
    “阁下误会了！”
    沈长青很是干脆的后退一步，摆了摆手。
    “本皇跟厉开阳不太熟，刚刚只是帮忙一下而已，你们要做什么就做，跟本皇没什么关系。”
    这番做法，让不少修士看向他的眼神，都是带上了几分鄙夷。
    刚刚出面斩杀堵山氏族神王的时候，对方可不是这样的嘴脸，如今眼见四族势大，却是怂的如此快，着实是有失皇者身份。
    不止是其他修士鄙夷，就算是四族皇者眼中也有不屑。
    不过。
    他们也没有说什么。
    毕竟沈长青虽然做法不得他们认可，但这位的战绩却是不凡，真要逼得其掺和进来的话，四族麻烦不小。
    另一边。
    沈长青对于其他修士的鄙夷，则是没有在意。
    脸又不能当饭吃，该退的时候就退，没有什么丢脸的。
    再说了。
    他的确跟厉开阳不熟，刚刚出手只是捡个漏而已，现在四族不杀厉开阳誓不摆休，自己掺和进去别说捞取好处的，相反只会惹得一身腥。
    所以。
    沈长青完全没有再参与进去的打算。
    “这位扶皇倒是有趣！”
    钟山氏族方向，钟山东玄看着退缩干脆，脸上浑然不见尴尬的沈长青，脸上有淡淡笑意。
    能以神王第一境比肩半步神主，说明对方实力够强，能面对四族皇者毫不犹豫的推开，说明对方脸皮够厚，懂得审时度势。
    这样的修士，才是真正能活得长久的那种。